秦琅睿在心中暗暗知会云崇裕:“我去会会他,不要声张。”
云崇裕扬起下巴,秦琅睿上前蹲在他身前,四目相接,陌岐竟是一时被眼前的男子吓得虚了声,念起他一招破解了自己的天性,全身上下一片冰凉,大气不敢出一个,秦琅睿眼中好似有无尽的深渊,想要将他吞噬殆尽。
秦琅睿哪有想要恐吓他的意思,他甚至不知自己为国师时曾经吓退了想要与百里云砚攀谈的小姑娘们,那时城内流传着平王府那个王妃乃是高岭之花这种留言,他一不出门二不闲聊,哪知道这么多。
关键是也没人与他讲过?
“你......你是什么人?”陌岐睁大了眼,他的视线被人掩去,所见皆是一片漆黑,他听见男子在耳边轻声吟笑,似夜中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陌岐不知的是,在他视线所不及的地方,秦琅睿像只松鼠蹲在地上,唏嘘地凝视云崇裕。
“咳,琅睿,没必要用这种样子......”云崇裕捂住嘴,不经意露出一声傻笑。
秦琅睿:“你有什么意见?”
齐轲适时接上:“你这样子真像蹲坑,噗。”
秦琅睿怒了,换为一膝跪在地,空闲的那只手指着齐轲骂道:“换成你你不岔开腿蹲在这啊?”
云崇裕笑得有些气抽,攀着齐轲的肩将他拖到一边去:“有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别开诚布公......”
“云崇裕!”秦琅睿这下算是真的炸了,“你们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深吸一口气,沉下眼眸展开法印,他的天性极为霸道,既然陌岐是个人,那他便躲不过秦琅睿的控心之术,待他双手移开,陌岐一双眼中早已没了神采。
四人凝神聚气,全神贯注地盯着缓缓从地面爬起的陌岐,他完全处于秦琅睿的掌控之下,对秦琅睿的指示说一不二。
秦琅睿盘腿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他望着陌岐:“怎样,在有神识的情况下被我控制,谈谈感想如何?”
秦琅睿暗爽,他确实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碍于道德伦理与礼教,他不敢在人前作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举动,如今他可是无拘无束的秦琅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料想不会有人敢拦着他。
陌岐张着嘴,咿咿呀呀吐出几个字。
“好,还是不好?”秦琅睿略不耐烦地敲敲手边的石板。
齐轲小心翼翼挤到云崇裕边上问:“他平时是这幅德行?”
云崇裕瞪了一眼齐轲,吁了一口气:“怕不是被你二人吓坏了,以后不要和我们家孩子走这么近。”
陌岐唇齿一张一合,宛如牙牙学语的孩童,他目不转睛望着秦琅睿,从他喉头发出野兽一般嘶吼的低叫:“不......好......”推荐本书
“不好那就对了,对你们这种人难免要使出非常手段。”秦琅睿起身,一手抵在陌岐眉心,冷冷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来押送......养魔人......”陌岐说完,全身不住颤抖起来,脸色发青,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养魔人?秦琅睿瞳孔骤然增大,他自己就是个名正言顺的养魔人,虽然在场人只有云崇裕对他悉根知底,但提起养魔他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今世道养魔是为邪术,一是在于大魔祸乱人世已经不能同往日相较,二在于这邪乎的养魔之术,几近是用无数生命堆叠起来的控制术式,一只魔便能掏空一座城,这也是为何大魔力量飞增,而术士无力相抗的本源。
他想起谢潇与百宴门,东帝潮笙阁调查一番的结果是,谢寰养魔,整整赔进去二十八条人命,但术式失败了,最终一切被掩饰为山体崩塌,这二十八人死无对证,因此也给了谢寰逍遥法外的机会。
不行,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还有机会。
“养魔人在哪儿,是谁?”秦琅睿拎起他的衣领厉声喝道。
“不知道......我只听得命令,还未见到人......”陌岐喃喃说。
云崇裕移步走到秦琅睿身旁,缓缓开口:“养魔人何时抵达城镇?”
“今日夜中,灵啼三颂。”
“这下麻烦了,养魔人出现必定会伴随大魔,我们要速战速决。”秦琅睿望着身旁的黑衣男子,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云崇裕拉着他起身,眼神坚定无比,秦琅睿留了个心眼,低下头暗示跪坐在地的陌岐:“还有什么事,一五一十地抖出来。”
“养魔人.....为少年.......是与齐轲门主师出同门的师弟......”
众人将视线聚焦在齐轲身上,他蹙着眉头,好似在追忆着什么,半晌,他缓缓开口:“我的同门,当真只剩下我与千诸才是,为何还会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