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青蛙般地习惯,依赖,每天每天地看着,默许那个人介入自己的生活,默默地把这个人当作自己的一部分。也就是这样,当这个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的时候,他才会感觉那么绝望,那么痛,就像地将长在他身上多年的经脉相连的一块肉生生剜去。
谭茗要是不打听,还真不知道寝室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谢春秋住在哪里,他又开始默默自责起来。
相比谢春秋对他,他对谢春秋真是太不好了。他不知道谢春秋的喜好,没给谢春秋做过一顿饭,也不知道谢春秋的生日,跟谢春秋有关的一切几乎是一无所知。
为了找个理由去看看谢春秋,谭茗假意过去买小蛋糕。
不看不知道,去了之后谭茗才发现谢春秋住的地方很不好,周围环境差得不行,小公寓还很破,没电梯,谢春秋住八楼,每天为了给他送饭不知要上上下下地跑楼梯多少回。
谭茗在谢春秋楼下来回渡步,过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放学回家的谢春秋。
谭茗很震惊。
他的谢春秋瘦了,短短的时间内,也不知怎么能瘦成现在这个样子,脸上的肉也少了,两个大眼睛挂在上面更加大得不像话。虽然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是谭茗还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心疼归心疼,脾气还是有的。谢春秋这会儿能走能蹦的一个人,怎么也不去学校看看自己呢?也就没好气地问。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肉呢?”
一问之下气也全消了才得知谢春秋确实病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他想问谢春秋,病得严重吗?谁照顾的他?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病好了为什么不来找他?
可是他害怕,害怕所有答案是自己所想的最坏的那一个,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脸问出口。
心狠狠地拧成一团,麻麻地痛着。
谢春秋平时虽说对谭茗殷勤,可向来话少。可现在面对面站着,话少得可怜的谢春秋态度却似乎跟之前有所不同。那种殷切的眼神变了,变得冷淡疏远。谭茗所有话都能被他一个“哦”字敷衍过去。
谭茗既生气又无措,如果谢春秋不要他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谭茗当真从未想过。
谢春秋一定是生气了!
谭茗第一次察觉到了谢春秋气愤的情绪,苦恼得又失眠了。推荐本书
相比谭茗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钱小多过得就滋润得多了。自打把S大校草谢麟成功拿下之后,整日就都是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欢腾劲儿。
“今天天气真好呐,适合谈恋爱。”
钱小多就跟发情期的猫似的,眼带桃花,春心荡漾。荡漾也就荡漾了,还偏在谭茗面前荡个不停。对于谭茗来说,简直就是双重打击,脸色更加阴郁了。
“谭茗啊,等会儿我们三个都要出去,反正你也孤家寡人的,你就留下来看宿舍吧。”
谭茗在铺上黑着脸翻了个身,算是同意了。
等到九点多寝室外头敲门的时候,谭茗才悠然转醒。
“谁?”
谭茗带着起床气问。
“我是谢春秋。”
门外传来谢春秋软软的嗓音。
谭茗一个激灵翻身下了床,彻底清醒了。也没时间收拾自己,快手快脚地把睡得凌乱的床铺收拾好,再假装漫不经心地开了门。
门外的谢春秋被镀上一层温柔的晨光。
他额前有短短的碎发,基因关系发色有些黄。他有着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干净得像是一湾春水。他的个子不高,站在人身前的时候让人有种想将他搂在怀里的冲动,他的轮廓,他的眉眼,都如自己梦里千百次所见的那般,闭上眼都能想象出来……
这分明是他熟悉的谢春秋,可又哪里不一样了。看着他,谭茗竟然紧张得有些手抖。
谭茗让谢春秋进到自己的寝室。
密闭的空间,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坐在床铺上,近在咫尺的距离……最近一段时间的焦虑不安,紧张惶恐刹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自制的心猿意马。
谭茗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臊,好像多看对方一眼都变得艰难。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暗自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跟谢春秋搭话。
“很忙?”
谭茗问。
很好,呼吸没有乱,语调也很正常,一切成功地控制在不会吓坏谢春秋的范围内。
谢春秋手中捧着谭茗给他从纸杯,小口小口地喝水,乖得不能更乖。闻言微微一顿,然后说“啊,是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