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诺下意识道:“我又不喜欢异性。”
“那你喜欢同性?”
“……”
林宜诺斜靠在座舱椅子上,缓缓抬起头,不偏不倚地撞进舒清幽深笔直的目光里,心脏一颤:“我……也不算吧。”
“双?”
“不知道。”
师父好深的套路!昨天问她怎么不飞波音,今天问她是不是喜欢同性,难道……
舒清没有追问,转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模拟舱,林宜诺不敢吭声,突然舒清拉住了她,视线低垂:“你衣服后面怎么破了?”
“嗯??”林宜诺扭头,拽了下前襟,果然看到制服腰线处裂了一条口子,皱眉道:“可能是挂到了……”
黑色制服外套,破口处并不明显,舒清却看着直摇头:“跟我来办公室。”
“噢噢。”
现在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办公室里没有人,很安静,舒清走到自己桌前,放下pad和手册,拉开抽屉拿出一卷黑色针线,坐下来说:“外套脱了,我帮你补一下。”
林宜诺怔了怔,慢吞吞地脱下制服外套,抓在手里顿了两秒才给她。
黑色线卷上插着一根银针,阳光照进来镀了层细闪的金色。舒清捏住银针拔下来,另一手捻起线头,小心细致地引着黑线穿过针眼,折出两条等长线。
她用刀片把线连着卷筒的那头裁了,打上两个小结,放在一边,找到衣服破口处仔细看了看。
林宜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瞳孔逐渐失去了焦距,那两只素白的手融进一片深沉的黑色,在视线中如同虚化般模糊。
舒清微低着头,神情专注,手中灵活穿梭着细密的针脚,将那条破裂的口子一点点缝补上,然后才上手。
她的方法十分有技巧,沿着衣服原本的车线口纹路,向内翻折缝补,针脚密实而均匀,看不出丝毫痕迹。
"瑶瑶昨天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舒清收着线,突然问了一句。
林宜诺恍然回神:"没有啊。"
舒清点点头,裁断了线打好结,重新把针插到线卷上,拿起衣服对着光端详一番:"这样就看不出来了,穿上吧。"
她站起身,拎着衣服抖了抖,绕到林宜诺身后。
林宜诺很配合地抬起胳膊,套进两个袖子,然后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咫尺的距离。舒清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抓住衣服前襟拉了拉,摊平掌心,轻轻抹了下摆沿,打理平整。
"努力训练,好好加油,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亲手为你戴上四杠肩章。"她看着小徒弟微笑,眼底氤氲着柔光。
林宜诺摸着衣服上残留有温度的地方,视线扫过袖口的三圈金边,将来那么一天,它也会变成四圈。她抬起头,与舒清对视,心口蓦地一酸:"嗯,我会的。"
舒清会心一笑,想揉她脑袋的手最终还是落在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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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舒清去接女儿放学。
小公主从上车开始就表现得迫不及待,她坐在后排,不断偷瞄着舒清,欲言又止,几次反复后还是放弃了。她选择不问,到家就能知道林宜诺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