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肩并肩坐着,萧凭看出他的表情忽然之间有些凝滞。
萧凭心头犯了纳闷,也随便朝他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没料到这一次雷浮潮下意识地挪开了手机。
萧凭怔了一下。
打从昨天起,两人就基本完全恢复了从前的关系,他可以随意去接雷浮潮的电话、代回雷浮潮的消息,雷浮潮可以随意去探他的口袋,判断他身上的东西是否能够不打招呼直接拿去送人。
其实这样条件反射的避讳,即使在冬天他们刚刚重逢,闹得最僵硬的时候,也没有真正发生过。
刚才匆匆一瞥,萧凭只看出了屏幕上是一串数字,没有任何人的姓名。这一点很让他怀疑,假如不是认得并熟悉这串号码,雷浮潮不会有所反应,既然那么熟悉,雷浮潮又为什么不给对方存任何备注?
一刹那萧凭想到了很多可能。
可是他当然是完全信任雷浮潮的,因此最后自己就否决了一切尴尬的解释,只是乖乖地连着凳子往旁边挪了几厘米远,扭头不看雷浮潮了,还往雷浮潮碗里夹了一片肉。
雷浮潮迟迟没接那通电话,也迟迟没反应过来要回应萧凭。手机铃声自顾自地响了半天,他似乎愣住了。
桌上的气氛古怪了几秒钟,陈健谈瞥一眼雷浮潮手指上的戒指,瞥一眼萧凭手指上的戒指,再瞥一眼双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大戏,立即把刚刚还充盈满面的笑容收了起来,埋头吃饭。
萧凭哭笑不得地冲他摇了摇头,清清嗓子,干脆直言询问雷浮潮了:“雷哥,出什么事了?”
出乎他的意料,雷浮潮还是没马上回过神来。
顿了一下,雷浮潮才摁断电话,平静地转过头说:“对不起,不是故意防着你,这个人跟我有点恩怨,我不想让你听到。”
如果说本来萧凭还有点介意,现在听他把话讲得这么直白坦荡,心下就一丁点疑虑也不剩了。
因为尽管不许他看来电号码这种事以前没发生过,但类似理由的事情以前发生过。
比如九、十年前,雷浮潮曾经与一个一起玩音乐的朋友分道扬镳了,萧凭不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只大致清楚是因为雷浮潮认为对方做事过了什么底线。
像这类事情,雷浮潮会难过好一阵子,可不肯告诉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人对方究竟干了什么。毕竟朋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