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印第安人,大约三十多岁,头发束成马尾,身上穿着厚重的夹克。而路旁还有一个年约四十的白人男子穿着当地治安警察的衣服,靠着树干坐着,腿似乎受了伤,被用树枝和布条制作的简单夹板固定了起来。
两人的脸都被冻得通红,满身狼狈,似乎已经在雪地里走了很久。
看到车停下,那个印第安人立刻冲到车窗边,对林奇用力挥手。
林奇看了一眼楚央,低声道,“这个人我认识,是住在河谷那边的。他每隔一个月会过来帮我看看房子。”说着便将车窗摇下来,“赛瓦提(Sewati)?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印第安人指着那边的治安官用标准的英文说,“他要去看滑坡的状况,让我帮忙带路。毕竟我对山里比较熟。可是我们见了鬼了,已经在这条路上绕了好几个小时都绕不出去。他还把腿给摔断了,还好碰上了你们!”
林奇皱眉,“你也会迷路?这儿离河谷也没有很远啊?”
“所以说他妈的见了鬼啊!”赛瓦提愤愤地说,“我从几岁就在这山里跑,根本不可能迷路!可就是走不出去!”
鬼打墙……
“那你们的车呢?总不可能徒步过来吧?”
“车陷进雪地里动不了,对讲机也没信号。”
“先把伤员弄到车上吧?”楚央在旁边说了一句,然后打开门下车,和赛瓦提一起将那痛得连连骂娘的治安官架起来,慢慢挪到越野车的后座上。把人塞进车门后,赛瓦提才对楚央点了下头,“你是林的朋友?”
楚央主动伸出手同印第安人握了一下,“楚央。”
“赛瓦提。”
进车之后,那个治安官才说了句,“谢了。我他妈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条鬼路上。”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赛瓦提。印第安人没好气地说,“这个不知感恩的条子是去年新来的治安官罗伯特。摩尔。”
楚央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信号格是空的,只能打紧急电话。他打了911,拿起手机,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的手机不行。你的呢?”楚央问林奇。
林奇新换的手机也同样没有任何信号,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某种不好的预感渐渐爬上背脊。
无法之下,他们只好启动车子往河谷的方向驶去。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果然看到一辆警车陷在路旁的雪堆里。林奇嗤笑一声,“你们是怎么把车开进去的?”
后座的两个人一时没有出声,半晌,罗伯特才说了句,“我以为我看到路上有只鹿……”
“以为?”
“我也看见了。可是我们的车冲到雪里之后,那只鹿就不见了。可能跑走了。”萨瓦提说着,可是林奇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却觉得他们的眼睛里似有一丝恐惧之色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