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丑。”有琴下了结论,说完又笑了笑,“你师父和师弟们待你可真好,都这样了还没把你扔了。”
有琴伸手戳了戳叶带霜的膝盖,随后慢慢把手搭上去,又一路沿着手臂往上摸,最后捏着叶带霜两边脸颊捏了捏,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他一边搓叶带霜的脸一边骂:“王八蛋,装什么正人君子,逛窑子的不是你吗?真当我是赔钱货倒贴吗?”
他撒完气又轻轻拍了拍叶带霜的脸,“算了,跟个傻子计较什么,显得我多没气性。”
有琴拍了拍叶带霜的两肩,“手抬起来。”
叶带霜没理,他又拍了几下,叶带霜目光看向他盯了半晌,问:“你是谁?”
手终于抬起来,有琴把他外袍整理好,单膝跪着给他系衣带,没好气地说:“是你相公!”
他话音落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抑扬顿挫、矫糅做作的一句,“哎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师父本来是打发他过来看看大师兄和有琴公子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去吃饭,结果呢,他这是看到了啥,可别长针眼哟!
有琴回过头,就看见齐青言正在院门口站着,一只脚迈进了门里,另一只脚还在门外,他两只手都捂在脸上,五指却张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从手指缝里露出来,可真是什么也没看见。有琴都被他逗笑了,说:“你逗我呢?快过来,你师兄又病了,不认人了,你看看怎么办?”
齐青言小跑着过来,两手撑在膝盖上,弯腰打量了叶带霜一会儿,随后伸手敲了一下叶带霜的头,问:“大霜,认不认得小爷是谁?”
有琴又惊又愣,这皮猴子可真没长幼尊卑,他伸手学着叶带霜一巴掌兜齐青言后脑勺上,“大霜也是你叫的,老实叫师兄。”
齐青言没想到有琴也会打他,整个人往前一窜,差点栽叶带霜怀里,幸亏他刹住了,站稳以后他转头看了看有琴,被有琴一瞪又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办不了,师父说吃药也没用,只要有人看着师兄,不让他乱跑乱碰东西,别伤着就行了,过不多久他自己就清醒过来了。”
“真没办法?”
齐青言两手一摊,“真没有。”
有琴摆摆手,“那行吧,你去打盆水来,给你师兄洗脸。”
齐青言应了一声老实去了,有琴回屋拿了把木梳,回来把叶带霜的发带解了,重新给他束发。齐青言端了盆水过来,给叶带霜擦脸,“有琴公子,大师兄这里我来照看吧,前边饭好了,您先去吃饭。”
有琴觑他一眼,“你大师兄也得吃饭吧。”
说的也是。齐青言嘴张了一半,最后还是老实闭上了。
给叶带霜收拾完,三个人一块儿去前山,叶之空看到有琴的手今天没吊起来,还特意给他看了看手,至于叶带霜,都没拿正眼看过。
今天早上吃的是豆粥,菜有豆角炒肉、凉拌黄瓜、盐渍荆芥,另加一碟腌萝卜干。这萝卜干不知是怎么腌的,酸甜口的,脆且水多,有琴吃过一次就很喜欢,每天早上必用它就粥,一坛子都快被他吃没了。推荐本书
章丘生先吃完饭,自觉盛了一碗粥去喂叶带霜,他喂着喂着,忽地问:“师父,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叶之空停了停,“今天初几?”
“二十九了吧?”叶昭说着转头去看叶若,叶若点点头。
谁知叶之空却突然把碗一放,喊了一声,坏了!
几个小孩儿忙问怎么了,叶之空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回屋,不久提着个包袱出来,“为师要下山一趟去办事,你们好好看家,照顾好你们大师兄,还有有琴,好好练功,别乱跑。”
几个小孩异口同声说好,叶昭问:“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端午前后。”
叶若跑厨房里拿了两个面饼和几个果子出来,“师父,路上吃。”
章丘生说,“果子顶什么用,水囊呢?”
“我没找着。”
齐青言跳起来去找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只找到了一个竹杯,装满了水,聊胜于无,“我也没找到,是不是被二师兄拿走了?”
叶之空摆摆手,不让徒弟们瞎忙活了,东西一收塞进包袱里,取了个斗笠戴在头上就下山去了。
叶之空一走,这几个孩子连饭也不吃了,不用练功不用干活,欢呼一声作鸟兽散,都玩儿去了。
章丘生本来在喂叶带霜喝粥,他把碗往叶若手里一塞,说若若,你来喂师哥,随后就跟叶昭和齐青言一块儿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