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水面波澜荡漾,层层涟漪。
风拂水面,水与风相融,水之清风之香,融化般地交合在一起。
小小的房间里,伫立著紧拥相吻的身影,静逸的空间中,流转著交融的呼吸声。
热水如雨一般落在基拉的脊背之上,腾腾的蒸汽在他的鼻尖浸出水珠。基拉撑在光滑的壁面,任由水冲洗全身,手指依旧慌乱地颤抖著。
阿斯兰的怀抱温暖得让他想要沈醉,甜美的吻令他有冬雪融化般的颤悸。
那是他已经失去了很久很久的幸福。
和平的幸福,普通的幸福,他本以为已经再也不可能拥有,却在这一刻将胸口填满。
突出其来的状况,让计划迅速地实现。
阿斯兰没有躲开他的吻,那温柔体贴的灵魂总是百般地迁就著他。
如果走出浴室,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间,那便是阿斯兰无言地拒绝。不忍伤害而纵容,与不加掩饰的回避,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手压上门把,揪紧浴衣的胸口,基拉打开了门。
阿斯兰抬起头。他已经在床边坐了很久,走与不走盘旋在他的脑海里,纠结著,争斗著,却没有结果。
吻只是一个契机,要收手随时都来得及。
但他不愿意看到基拉迷失的神情。罪恶这种东西,就算没人知道,也会在心里反复敲响,自我的惩罚往往比现实的忽略更来得真实。
要背负罪恶感,两个人远比一个人来得轻松。
何况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对,是错,没有标准评判。
事情会否发生,只是时间的问题。
基拉沐浴过的白皙皮肤透出湿热的暖红,微敞的浴衣总是带有微妙的挑逗意义,没有妩媚的表情也没有凹凸的身段,注目之下依旧掩不去勾人的性感。
阿斯兰觉得那就是一个泥沼,而自己早已经沈陷,连挣扎都懒得。
基拉制造的陷阱,他是心甘情愿跳下去的。
站在房间另一头的基拉,眼神微微闪烁。阿斯兰缓缓站了起来,自他身边走过。基拉垂著的手指动了动,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压上浴室的门把,阿斯兰感觉自己变成了溺水的鱼。
鱼是不会溺水的,只有人会。人讨厌溺水,鱼却喜欢。
他溺水,所以他想变成鱼。
彻头彻尾的没救,在於完全不想被救。
听著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听著水流清碎的溅落声,呆站在一边的基拉终於回过神,面颊瞬间染上绯红,尴尬地垂下头,拳头砸上了房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