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汀眼前一黑,他看到几个人直接趴到了车前窗上,拿着相机就对着他们一通乱拍,司机怪叫着连连摆手。一片混乱中,他右边的alha心急得很,手上打滑,怎么也锁不上车
门,小赵急了,冲上去刚要按锁,车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几只手直接从那里伸了进来。
陆烟汀猝然觉得他是在拍末日电影,周遭涌入一群浑身是血浆的丧尸,他们大张着的嘴里都是人肉的碎末,腐烂的牙齿沾满了黏稠的血液,一只只手争前恐后地朝他扒来。
车门几乎是一瞬间打开了,冬日冷冽的风凶猛地灌了进来,几个记者疯狂将话筒递上前,两个alha挡在前面试图阻止他们进一步上前,小赵则尖叫着往后退。
陆烟汀骤然间有些耳鸣,他听不清记者们问的是什么,拉着小赵往后躲了躲,两个记者的半条腿甚至已经挤到了车上,其中一个人趴到了alha的身上,费力地举高话筒,陆烟汀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脸上都是反光的汗水。
他们也不容易。
陆烟汀冷静地思考着,眼珠随着那个记者的动作而转动着,两个alha是挡不住的,其中一个用手臂挡在车门前,被一个人拉扯到了车下,车门就这样空出一半来,那空隙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陆烟汀被一个话筒磕到了脸,他吃痛地往后退,却退无可退,抵到了车窗上。他腾出点距离来,想把小赵护到身后,可是他睁不开眼睛了,面前闪光的频率刺得他有种眼睛出血的感觉,他根本看不见小赵在哪里,只听见她在尖叫。混乱中,他尽可能将身体缩起来,拿腿去挡面前的记者,只是那个人是个alha,他的力量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这个撕扯的过程让陆烟汀很痛苦。
他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这样他根本无法回答问题。那个记者也意识到了,大力掰开他的胳膊,把冰凉的话筒重重压在他的唇上,表情狰狞着说着什么。
陆烟汀觉得他们都疯了,这些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只有梦里才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存在。
手臂的痛觉唤醒了他,陆烟汀叫都叫不出来,又一只手迅速扒了上来,猝不及防地,他直接被人拉下了车,身体重重跌到了冰凉的地上,他脸色煞白,骨头都磕得生疼。他费劲地拿手臂挡住脸,不想被人拍下不堪的画面,双腿在地上扑腾着想要站起来。
远远地,有人在大喝,几个身穿制服的人从远处跑来,一些记者迅速跑的跑,没来得及跑掉的则被他们现场扣在地上。陆烟汀前面的人被拉开了,他的alha助理把他扶起来,鼻青脸肿地对他焦急道:“没事儿吧?”
陆烟汀吓了一跳,勉强睁开眼睛问道:“你没事儿吧?你……”
“没事儿!”alha抹了把脸,呸出口血沫,“都疯了这帮狗。”
另一个alha受的伤要小些,他走上前和那些后来的人交涉。
小赵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倒在驾驶座与副驾驶座的中间。司机把她扶起来,对她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下去了。”
陆烟汀的眼睛依然是痛的,他被刺激到流出眼泪来,背对着他们揉了揉眼睛。他的身体哪里都是痛的,好像散了架一样,被卡车碾过似的。他僵硬地站立着,大脑迟钝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