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想都没想,径直冲了过去。
“刘余琳!”
房门猛地被推开!
不等方想看清,扑面而来的腥臭当即熏的她直接呛了口气,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了!
怎么这么臭?
不,单单一个“臭”字已不足以形容这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不仅臭,还熏的人眼睛疼,嗓子也说不出的难受,说不清是腥臭还是粪水臭,总之,难以言表。
如果真要形容,大夏天泡在粪池里几天几夜的死尸大概就是这味道吧。
方想本能得捂住了鼻子,这才总算缓过那口气,抬眸望去。
屋里一片昏暗,老房子本来窗户就小,而且还很高,如今又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不开灯就跟晚上不相上下。
幸而电视还开着,电视里还在放着什么,声音不大,方想也没心思看,所有的注意力全落在床上的刘余琳身上。
刘余琳背着手斜在床头,微卷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她的肩头,脚悬空蹬在床边,地上翻着个床头柜。
电视的光打在刘余琳的脸上,光影驿动,映得那脸惨白如纸,也映得她那剪水般的眸子格外的明亮。
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眸子微微睁大,眸中水雾缭绕,仿佛只要她再靠近一点,那泪便会汹涌而出。
“方想……”
这一声轻唤,沙哑哽咽,不过短短几天没见,竟有种隔世之感。
“刘余琳……”
客厅屋门响了,刘爸马上就要进来了,方想哪还顾得久别重逢的伤感,赶紧快步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傻!明明都是我的错!你瞎往自己身上拦什么呢?!”
只这一句话都工夫,刘爸已经闯了进来。
一看方想抱着刘余琳,刘爸立马瞠目,上前拽着方想就往床下拖!
“你给我出去!出去!”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抱到刘余琳,方想怎么舍得放手!
她死抱着刘余琳,想把她一起带出这臭到让人作呕的屋子。
可连抱几下都没能抱起来,刘余琳的身子明明动了,却像是别什么牵制住了,根本离不开那床!
几番下来,方想终究没敢再硬抱着她,刘爸的力气又大,直接把她拽下了床!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仰面倒下,容不得她站稳,刘爸已拽着她就往门外走。
一路叮呤咣啷地接连踢了两个空塑料桶,地上也古怪的又滑又腻。
“爸!你慢点!爸!”推荐本书
刘余琳依然背着手跪坐床头,拼命想撤身过来,却根本过不来!
刘爸一声不吭,拽着方想就出了卧室,回手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他并未放开方想,拽着她还要往外走,方想哪里还肯走,一路扒拽着,终于勉强扒住了客厅门槛,再不肯撒手。
“叔!你不能这样对她!你这是犯法的!”
她再傻也看出来了,刘余琳这是被绑在了床头!
刘爸硬着嗓子,粗声粗气道:“那你就去告我!我没教育好闺女,我坐牢去!”
方想死扒着门框,手脚并用,一只脚还别在了门边摆着的柜子腿儿。
“叔!刘余琳有抑郁症!很严重!你这样会害了她!哪怕你把她送去看医生也好啊,你把她这么关着算怎么个事儿?!你可是她亲爹啊!你怎么狠得下心?”
不知这番话中的哪一句戳到了刘爸,刘爸明显僵了一下,突然就泄掉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她。
方想劫后余生,抱着门框喘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
抱着的时候不觉得,这一松开,手心脚踝,哪哪儿都是疼的。
刘爸疲惫地侧开身指了指院门。
“你走吧。”
“叔!”
“别说了,要么你上派出所去告我,要么你就走。”
刘爸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多岁,脸上的皱纹深刻入骨,一身疲态。
方想说不出的心酸,又喊了声:“叔……我……”
刘爸再度打断,“别说了!再说我就给你爸打电话,把这事儿统统捅给他们!”
方想擦了擦马上就要溢出的眼泪,说道:“叔,就算你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怪我们,可也不能拿刘余琳的命开玩笑啊!庄医生说,刘余琳的抑郁症……”
“够了!”
不等她说完,刘爸突然厉声打断。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送她去最好的医院,让最好的医生给她看!可……可人家只治抑郁症,不治同|性|恋!”
刘爸像是有些站不住了,靠着门外的墙边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