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没法再面对时青果,时青果哪怕再怎么任性她都能忍,唯独暴力……
所以说,碰什么别碰底线,触什么别触雷区。
高茜跟她爸关系很疏远,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个电话,现在出国了,只怕联系更少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亲爸,高茜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不管。
想来想去,方想还是很奇怪。
“她爸得病,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青果抿了口茶,很小口的,淑女又乖巧,如今的她再也不会两腿大开吊儿郎当地坐着了,说是脱胎换骨也不算太夸张。
“其实我……自从出院之后,每个月都会坐车去她老家,看看她妈,也顺道看看她爸。
她妈跟我挺熟的,原来在我家当保姆,当了差不多四五年吧,虽说我那时候不大懂事,刚开始跟她妈关系也不怎么好,不过后来因为高茜的关系,慢慢也不错。
前两天我趁周末又去看她妈,结果她爸也在,她爸离婚后一直独身,脾气也好了不少,一直想跟她妈复婚,还没等到她妈同意,这就查出了肝硬化晚期。
她妈也挺发愁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高茜她爸,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看他就这么没了。
后来我就建议他们来帝都复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结果,没有误诊,就是肝硬化晚期,她爸之前也是太大意了,不舒服就忍着,拖到这么晚只能换肝。”
听到这里,方想蹙眉打断了她,
“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在帝都?”
“嗯,在中心医院,那儿的肝移植听说不错,我就带他们去那儿了。”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方想不敢耽误,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
“那咱们快点吃,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医院看看他们,顺便听听医生怎么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肝|源什么时候能有,还有她爸能等多久。”
时青果的眼眶有些红,隔着桌抓住了方想的手。
“谢谢你啊方想,你要不帮我,我真找不着别人了,现在我家人控制我花钱控制的很厉害,一个月生活费就三千,一毛也不多给,我……我实在是没钱。”
说罢,她又保证道:“你放心,这钱我早晚肯定还你,等我毕业了,我就有权处置我那套公寓,要时候我要是还没钱还你,我就把它卖了连本带利全给你,我给你六十万。”
方想被她给气笑了,“行,这买卖划算,三年利息20点,十万,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儿。”
方想也就随口说说,怎么可能真让时青果卖房子,况且现在她暂时也不缺钱,等时青果慢慢还就行了。
两人匆匆吃了饭,又跑去医院问了下情况,事实上竟比方想想的还要糟糕。
院方已经全国联网给高茜她爸做了肝脏配型,结果没一个配的上的,只能继续等着,不过,华夏民俗在这儿放着,捐赠器官的毕竟还在少数,能配的上的就更少了。
医生建议最好活体捐赠,也就是让亲人帮忙。
肝脏比别的器官好一些,捐掉一半还能再长,不过风险还是很大的,甚至可能会有后遗症。
高茜妈联络了高茜她大伯,虽是高茜爸的亲大哥,可人家说自己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别说捐肝了,就是来医院探病都嫌远。
高茜妈没法子,自己去做了配型,结果没配上。
时青果本来也想试试看,医生拒绝了,说《人体器官移植条例》里明确规定了:器官捐赠有两种途径:一是生前自愿,死后捐献;二是活体器官捐献。活体器官的接受人,限于活体器官捐献人的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或者有证据证明与活体器官捐献人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的人员。
时青果不具备捐赠条件。
如果只是没有肝|源也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高茜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医生说,有癌变的风险,一旦癌变,癌细胞扩散,那就……
医生没有说完,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
时青果问医生,高茜爸这情况大概能等多久?
医生说,长则三两年,短则三两月,肝硬化晚期可以说是瞬息万变,谁都说不准。
既然医生这么说了,那就只能按短了考虑,也就是说,高茜她爸只有两个月的等待期。
时青果急得不行,四处找熟人,想帮着找肝|源,可她一个刚上大二的学生,能有几个熟人?
实在走投无路了,她也试着找她家人帮忙,结果没有意外的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