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琳慌张地追上前,伸了伸手, 想拉她,没敢,又缩了回去。
“方想,两年了!我要是想骗你,早不知道想多少套路了,可是我没有,我……”
方想顿住脚,回头睨了她一眼,唇角带笑,凤眼却如冰封。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一句话,堵得刘余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方想没穿外套,雨虽停了,可小风一吹,还是冻得她打了个冷战。
她推门回了大厅,她看似决绝,背脊挺直,头也不回,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她真怕刘余琳再跟过来。
凌晨四五点,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这又刚下过雨,刘余琳一身湿衣,感冒事小,真要冻出个什么关节炎那可就糟了。
幸而,刘余琳没有跟过来,方想进电梯的时候还特意借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楼口,那里依稀还有个人影站着,虽没跟过来,却也没走。
微薄的唇抿成一线,方想狠狠心钻进了电梯。
电梯一层层上去,已经五楼了,凤眼游移了一下,方想赶紧按了个六楼。
叮。
六楼到。
她下了电梯,任身后的电梯继续往十五楼去,她则顺着步梯下到了三楼,趴在三楼走廊窗户向下望去。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病号楼楼口有遮阳挡雨的廊顶,除非刘余琳离开,否则她根本看不到她。
可这已足够了。
她等了一会儿,刘余琳纤瘦的身影终于晃出了廊影,她走的很慢,走到扔在一旁的雨伞跟前,弯腰捡起了那伞。
雨停了,风却没停,刘余琳就那么站在凌晨四五点最冷的风中,将那伞小心地收拢,粘紧外圈的绑带,却还是没走。
她不知在想什么,怔怔地望着手里的伞,望着望着竟抱着那伞蹲了下来。
昏黄的路灯下,夜色仿佛蒙着雾气,映得她的身影朦朦胧胧,即便如此,方想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肩头在微微的耸动着。
她在……哭吗?
吧嗒!
扒在窗边护栏的手背突然溅上一滴温热的水痕。
方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怎么也哭了?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方想莫名地有些恍惚,她和刘余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们明明都还爱着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刘余琳抱着那伞蹲了好一会儿,这才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方想才离开窗口,回了病房。推荐本书
轻手轻脚地回到折叠床边坐下,不等她躺下,病床上突然幽幽地传来一句问话。
“你去哪儿了?”
“啊?”方想吓了一跳,“你,你醒了?”
“嗯。”时青果撑起上身坐了起来,“我刚才想上卫生间,结果没见着你,就自己去了。”
“那,你的伤口没事吧?”
方想赶紧坐了起来。
时青果笑道:“没事,走慢点还好了。”
刚笑了两声,她立马倒抽了口凉气。
“嘶——还是不能大笑,扽得伤口疼。”
方想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帮她倒了半杯水。
“你还是注意点儿吧,这才几天!来,喝口水,你嘴唇有点干。”
时青果接过抿了一口,“你还没说刚才去哪儿了呢?”
“我……”方想本不想说,可心里憋的难受,真想找个人说说,便说了实话,“刚刚刘余琳来了。”
“啊?谁?!嘶——哎呦!”
时青果一下子坐直了!
随即又疼得直接软倒回去。
方想赶紧上前扶了她一下,“你干嘛这么激动,又不是高茜!”
时青果皱着小脸,额角亮晶晶的,竟疼出了一头冷汗!
她一边无声哎呦着,一边还道:“不是高茜也差不多了,她来了,然后呢?你把她赶走了?”
“嗯。”
时青果靠墙又喘了两口气,这才抹了抹额角的虚汗,蔫儿蔫儿地回道:“你能赶走刘余琳,高茜就能赶走我,我还是别想了,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再跟她好好说句话了。”
说着说着,眼泪竟下来了。
时青果原来这么爱哭的吗?
方想还真没发现。
“好了,别哭了,你为高茜做了这么多,纸包不住火,早晚她会知道的,到时候,说不定真的就能重新来过。”
时青果吸了吸鼻子,随意抹了两下眼泪,只哭了这么小会儿鼻头就哭红了,倒是多了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