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身拧开了诊室门。
“方想。”
“嗯?”
方想顿了一下,没再继续开门,回头望向庄医生。
庄医生微一沉吟,系好最后一颗白大褂纽扣。
“还记得我当初给你发的那条信息吗?我说不管刘余琳将来做了什么,都要你记住那天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方想真有些记不清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在她那次离家出走刘余琳发高烧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她发了信息告诉庄医生,她决定跟刘余琳在一起。
【问心:只要你考虑清楚了就好,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我就不多参与了,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刘余琳有严重的抑郁症,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不止是你表面看到的这些,将来如果有一天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希望你能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这句话。】
当时看到这条信息她还没太明白,这会儿再看却突然有所领悟。
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说的是她帮着刘余琳骗自己的事吧。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刘余琳有严重的抑郁症,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刘余琳她……”
庄医生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在病历柜里翻了翻,翻出一个蓝皮的塑料病历夹,打开来随意冲她翻了翻。
“看到了吗?这是七年来她在我这儿的病历,这只是她开始看病的时间,实际上,她抑郁症的时间比这个还要久。”
望着那厚厚一沓病历,方想抿了抿唇,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
“好了。”庄医生再度打断,“我要开始工作了,请你先移步离开。”
方想被赶了出来。
明明是庄医生联合刘余琳骗了她,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赶她走!
弄的好像她才是做错事的那一方!
方想难免有些气,冷着脸下楼继续排队办出院。
等一切办好,已经十点多了,先送时青果回了她的小公寓,又给她做了午饭陪着她一起吃了,又洗了洗衣服,帮她打扫了打扫好些天没住的公寓,忙忙碌碌的,再回神,天已经黑了。
看了一眼墙上泛着微光的哥特式挂钟。
快六点了。
她给时青果熬了碗粥,炒了两个菜,也没陪她吃,给她摆在床头小桌上,丢下一句“出去一下”就匆匆出了门。
她哪儿也没去,径直去了刘余琳楼下。
十二楼阳台隐隐透着灯光,刘余琳在家,这个时间,庄医生大概也在。
果然,没过多大会儿楼道里便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庄医生正在打电话,离得有些远,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长腿缓步,窄腰劲瘦,披肩的长发顺滑凉直,出楼洞的瞬间,被那穿堂风吹得向后高高扬起。
她稍稍侧头避了避,抬手揽住乱飞的发,薄如刀削的唇如初春的樱瓣,晕着迷人的薄光,依然一张一合在娓娓通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