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冷笑一声,是从什么时候死心的呢,是他一边宠爱自己一边藏着绣有皇后的手绢开始,还是从他醉酒后将自己叫做“菁菁”开始的呢?是从皇后身死他疯狂发泄开始,还是从他开始对张家下手开始的呢?
她统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爱慕了许多年,痴心了许多年的男人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凌熙却没这么冷静,皇上始终不肯给他实权让他去历练,每天只是跟着礼部那群迂腐的老头子商讨无关紧要的事。
而且皇上一直在对张家下手,两个舅舅接连降职,就连外祖都被连带着不喜。就这么下去,若是他们还没反抗,恐怕就会像当年的简家一样,墙倒众人推,京中再无立足之地。
凌熙神色一凛,他绝不容忍张家走简家的老路,否则他和母妃,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了。
趁着夜色,凌熙披上深色披风,向着张家的方向去了。
凌沉跟着内阁处理国事,却不过问,每日去了就点个卯,听别人说什么,自己并不说任何看法。老臣们心里不满,皇上知道了也只是淡淡的应一声。
皇上的身体自从年后就一直不好,总是疲倦,多次在批阅奏折的时候睡过去,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太医一轮一轮的把脉和开药,也始终不见效果。
凌沉和凌霄心里有数,并不多言,只是每日轮流去侍疾,而平时跟皇上更为亲厚的凌熙却是三五天才来一次。
京中的日子过得很快,每个人都在上演着自己的故事,凌沉的故事却没人给他续上。
以前宁正每天在自己身边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分开,凌沉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宁正笑着的样子,连梦里都是宁正的背影。
凌沉叹气:“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还不到一月,就成这样了...”
患相思的也不只有他一人。
自从凌沉走后,宁正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江成宽急得没办法,也跟着上火,却也无法,心病难医。
所谓相思最是熬人,古人诚不欺我。
第三十一章
凌沉实在是想得不行,夜里睡不着,就去书房,一呆就是半夜。
“啪。”又有一团纸被扔在地上,仔细看去,墨点附于其上,还没沾上灰呢,又被一双大手拾起,小心地展开。
凌沉满眼心疼,气自己冲动,没画好又怎样,也是画的宁正的啊,自己怎么能把他丢在地上!
凌沉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画坏了的放在左侧一摞纸上。
凌沉怎么都不满意,画来画去都觉得画不出宁正本人的万分之一,这一页一页的积累下来,能入眼的竟然不过十张!
其实不怪凌沉画的不好,很多他认为不行的都已经很传神了,只是凌沉眼里的宁正是生动的,不是几笔就能勾勒出来的,因此怎么都不满意。
“唉!”凌沉叹气。
以前自己在书房忙累了,抬头就是宁正在软塌上乖乖地看书,旁边一盏茶两盘点心。听到自己叹气,宁正一定会过来问问自己怎么了,自己就会把他抱在腿上,告诉他“没事,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