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似乎觉得很烦恼,诺尔朝罗比被拖走的方向走去,立刻被身旁的人拦住。
“他们不会有事,但你也要听话,否则……”
“否则怎么样?”
领头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很严厉。诺尔已经感觉到危险,刀就在手中,但他能舍弃伊恩离开这个世界吗?
如果他的生命可以换来其他人的安全,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可事实上,只有他活着才能有谈判的条
件。
诺尔从领头人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嘲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许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把他的犹豫
和不安都看得一清二楚。接着他就被推倒了,好几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和手臂,脖子遭到一下重击。其实
没有这一下他也支撑不住了,疲惫早就在等着这个机会击倒他,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仍然紧握着
罗比的小刀。
“小心不要弄伤他。”领头人说,“我们的任务是要所有人都活着。”
诺尔被人从地上拖起来,送往和伊恩完全相反的地方。
这是一个阴暗的房间,因为在地下的缘故,看不到一点自然光,只有亮得刺眼的灯高挂在头顶。
伊恩坐在一张沉重的金属椅子上,双手被铁链之类的东西绑在身后,面前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份通
缉令,有他自己的,也有银灰小队的人,甚至还有诺尔。只是诺尔的通缉令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J-726
的编号。
伊恩头痛得厉害,颈骨像断裂一样持续不断地疼痛。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令他想起史卡德中校的审讯室,但他知道这次的情况要麻烦得多,他没有准备,而
且对方计划周密更难对付。他的胸口也有些发疼,忍不住咳嗽,不一会儿喉咙里火辣辣地升起一股锈铁
的味道。他看到几滴血从嘴角落下,滴在面前的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
抑制剂终于失效了吗?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还是没能救下身边的人,不管银灰小队还是诺尔,连自己也
自身难保。
面前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走进来,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
伊恩想看一眼,但是颈部一阵疼痛,只能慢慢抬头。
对面坐着个威严的中年人,头发剃得很短,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有一双刀刃一样锐利的眼睛。这张脸多
么熟悉,伊恩终生难忘,在他左边的眉骨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疤,差一点就伤到眼睛。
“还记得我吗?伊恩。”
“里奥斯长官。”
“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
“我也没想到。”
“我最没想到的是,你会变成一个逃兵。”
伊恩仍然回答:“我也没想到。”
“我们玩过很多次这样的游戏,我告诉过你怎么去应付敌人的拷问,你学得也很快。”
“是的,我全都记得。被捕后如何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里活下来,如何用已经失效的真实情报去获取对
方信任,以及让拷问者在不断出现的口供中来回核实,让对方放松警惕,利用一切有用的东西逃跑。”
尼尔森·里奥斯少校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可以说,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伊恩学会了他传授的所有,
并且做得比他预想的更出色。但是,此刻他们的身份并不是教官和学员,而是审问者和罪犯。
“你差点逃脱了。”少校说,“我派了一支侦查小队在可能的路线上追踪你们,但是忽然间你们就失去
了踪影,侦查小队只找到你们的车。”
“可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你的追捕。”
“你们为什么要弃车步行?”
“因为不需要了。”
“车上还有足够的燃料,你认为放弃车子就能避开我的追踪?”
“现在看来并不能。”
里奥斯少校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他曾是伊恩的教官,但伊恩无法揣测他的想法。
“没有了车,你们想从城市通过就只有一条路。”
这是迟早会被发现的事,他们只是在争取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