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的呼吸恢复了平稳,心也不再失控地乱跳。
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句。
“如果你没有想好,可以以后再说。”
伊恩终于还是伸手拥抱了他,暂时放下所有疑惑、不安和犹豫。
诺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用尽全力握着伊恩的肩膀,他们都以为过去很久,其实不过是几秒钟。
“我……”诺尔说,“你可以揍我。”
“为什么?”
“如果罗比看到我这样,他就会揍我,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伊恩点了点头:“他确实可能揍你。”
“所以你也可以。”
“以后再说吧。”伊恩安慰他,“会有机会的。”
诺尔迎向他的目光,好几次想移开视线,但不知怎么回事,总是难舍难分。
“我们得走了。”伊恩说。他看起来有些悲伤,脸上却带着笑容。
“我们就这样离开吗?”诺尔担忧地问。他误解了伊恩的悲伤,以为那是意识到自己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而产生的悲观。这种悲伤的情绪无疑也感染了诺尔,他一直担心的都是这些让他感到温暖的人们一个接
一个离开,永远地离去,再也无法相见。
“是的,我们立刻离开。”伊恩说,“教授给了我抗病毒药剂的样本。”
“在哪里?”
伊恩给他看那个装着镇痛剂的盒子。
“足够银灰小队用了,我们留下两支让他们继续生产,然后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是真的吗?”遭受了太多失望之后,诺尔已经不敢那么轻易地相信好消息了。
“真的。”伊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静地说出谎言,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诺尔一定会
相信。诺尔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救全人类,他只担心伊恩不肯自私地只让自己和银灰小队活下去。伊恩对
人类的感情要比他深得多,而他只在乎身边的人。
“你为什么不用?”
“我想让你亲眼看到我得救了。”伊恩拿起一支为自己注射。
只是镇痛的营养剂,足够了,这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诺尔望着药剂进入伊恩体内,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出
了错。但伊恩看起来确实好多了,神情非常放松,没有那种强忍着的痛苦之色。
诺尔问:“你为什么悲伤?”
“因为教授死了。”伊恩说,“我们走吧。”
他生怕露出破绽,说完就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看着诺尔。
“怎么了?”
“很合身。”他笑着说。
诺尔得意地笑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战斗服:“我从警卫那里得到的,你没有告诉过我这衣服穿起来这
么舒服,我应该早一点从那些士兵身上抢一件来穿。”
他赶上去,紧紧跟随着伊恩。
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暗暗祈祷,但是谁会听到他的祈盼呢?他的心中从来没有过神灵,现在却渴望
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存在,聆听他的心声,从他这里拿走些什么作为祭礼,去换取伊恩和银灰小队的
健康。
“艾登,你在吗?”
“是的。”
“现在该往哪边走?”
“左边通道有一个守卫正在走向你们,右边的门无法用电子系统打开,但可以在隔壁的电气室暂时躲一
下,等守卫经过后再离开。”
“你一直都能看到我们吗?”诺尔忍不住问,回想起自己的失态,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安。他向伊恩看了
一眼,伊恩却对他微笑。
“是的,我一直都在,只是刚才把你们头顶的监视器屏蔽了。”艾登仍然用那种缺少情绪起伏的声音说
,“因为我觉得应该回避一下,让你们有点私人空间,对吗?可是看来好像你们什么也没做,这让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