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怕他遇到危险?我在实验室听到那些研究员说,通过感染者撕咬传播的变种病毒易感染性高达
99%。”
“中尉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用你管。”维克特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推向墙边,“乖乖站在那
里别动。”
诺尔看到其他人也都向他投来冷漠的目光。
他们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的加入,没有人把他当做同伴,仅仅只是执行一个任务而已。但是他也从这几
句简短的交谈中感受到他们对伊恩的信任。
中尉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诺尔贴着墙壁,感到一阵莫名的冰冷。
他看到从对面的铁门里爬出一个黑影。
影子先是四肢着地,动作像树懒一样缓慢迟钝,接着它又奋力站起来,摇摇摆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它是个与众不同的感染者,身上的脓疮烂得触目惊心,有的脓疮挤破了,从里面流出大量黄绿色的脓液
。粘稠的液体沿着身体四肢流到地上,在它身后留下一道仿佛巨型蛞蝓经过后残留的粘痕。
维克特抬起枪,没等它走近就对着它的头部开了一枪。没有人愿意接近这样令人作呕的怪物,子弹射穿
了颅骨,但它没有像普通人中弹后一样立刻倒地不起,而是激烈地翻滚着,嚎叫着,缩成一团,胸骨和
肋骨互相挤压摩擦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从它受伤的头部涌出大量粘液,它像一只刚从母鹿体内呱呱坠
地的畸形幼崽一样挣扎。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幅景象惊呆了,就在这怪物折腾不休的期间,另一个浑身脓液的怪物也从角落里爬出
来,以惊人、丑陋而疯狂的姿态扑向人群。
第11章 突然
抑或,真正的恐怖不是已经发生的结果,而是正在发生的经过,有时甚至只是一瞬间。
这太短暂了,短暂得常常令人忘记它的恐怖之处,仅仅只记得结果。但恐怖不是坏事,人们因为对恐怖
的警觉和畏惧而逃离了很多危险。
枪声激怒了躲在暗处的怪物,它扑向维克特,四肢并用,速度奇快。
怪物已经没有了指甲和毛发,因此只用双手攻击并不能就此重伤全副武装的维克特,但士兵们还是害怕
它的每个举动,尤其是那张一旦张开就不想合上的嘴。维克特又朝它开了一枪,不知道怎么回事,子弹
没有命中目标,站在他身旁的菲利普举起一支铁管,尖端向下用力刺去。这一下比枪和匕首都管用,铁
管折断的那一头从怪物的嘴里穿过,钉在地板上。这个沉默寡言的士兵一脚踩住感染者流脓的头部,试
图夺回“战矛”。
忽然,空气席卷起来,卷成一道旋风。至少十几个怪物组成的猎食小队正在涌入这个空间。
银灰小队立刻开始反击,没有惊叫,只有枪声和子弹射进肉体的声音。菲利普拔出那支铁管,立刻对着
另一个向他扑来的怪物刺去。诺尔看到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宽慰,似乎刺穿怪物头颅的一瞬间获得了一种
神秘、至高的享受。
维克特击中一个怪物,子弹打在眼眶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头骨整个裂开了,溅出大量黑紫和黄绿色的粘
液。维克特把诺尔挡在身后,其他人也非常默契地围成一圈。
“我讨厌你。”维克特说,“但是你最好躲在后面别出来。”
他说得这么直白,说出了这里所有人的心声。诺尔早就知道,丝毫不觉得意外。
“我也是。”他回答,“你不会不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伤不了我吧?”
维克特回头看了他一眼,诺尔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
“别高兴得太早,它们一直都在变化。”说完,维克特又转回去继续射击。
子弹是宝贵的,可再多子弹也换不回生命,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总是尽量瞄准最致命的头部开
火。有些怪物的动作太快,瞄准就成了一件麻烦的事。
诺尔必须承认,即使伊恩不在,银灰小队面对这样的危险一样游刃有余,同伴之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
他被保护得非常妥当,连一点血污和脓液都没有沾染到。没过多久,大厅就恢复了安静,到处是死去的
怪物尸体,一股浓烈的血浆、便溺、酸液和腐臭味弥漫在四周。
士兵们毫不松懈地检查每个死去的怪物,一旦发现还有活动迹象就用匕首对准脑袋刺上几下。想到这些
恶心的怪物不久前还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现在却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不免让人产生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