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完油他们又继续往前行驶了一段路,来到一片无人区。
这里原本是个伐木林,伐木工离开后只留下一个木屋。
确定附近没有人类和感染者活动的迹象之后,伊恩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
吉普车停在木屋外,伊恩安排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人手,每隔一小时轮换守夜。
下车时,那个精神失常的陌生人仍然蜷缩在后座角落里不肯出来。诺尔伸手去拉他,他就发出恐怖至极
的尖叫。这家伙的叫声把罗比吓了一跳,生怕引来远处游荡的感染者,于是钻进车厢用蛮力抓住他、堵
住嘴,和维克特一起把他绑起来扔在木屋的角落里。
晚餐照旧。
虽然失去了几个同伴,但士兵们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也许是曾经面对过这样的分离,因此都习惯地藏起
内心伤痛,互相找关系相近的好友聊天、休息。罗比和维克特有时说着无聊的笑话还会压低声音笑起来
。
诺尔对那个陌生人始终有一种好奇,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望着他。
伊恩也在观察他。
木屋中有一种安全而温暖的气氛,陌生人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目光开始转向士兵们手中的水和食
物。
接着他们都听到一声饥饿的肚子叫声。
罗比循着声音转头说:“这家伙饿了。”
“给他一点吃的。”伊恩说,“如果他能安静的话就放开他。”
雷吉走过去,先是要求那人保持安静。
罗比说:“先松开他的嘴,要是他再叫,我就一拳打晕他。晕过去就不会饿了对不对?”
雷吉拿走那人嘴里的布团。他没有叫,目光却依旧惊恐。
“这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害怕成这样?”
“不是感染者就是暗民,还能有什么。”
雷吉打开一个小罐头给他,他捧在手里,却没有立刻去吃。
诺尔想起那也是伊恩第一次给他的罐头,煎牛肉的味道,对一个很久不吃东西的人来说有着难以抵挡的
诱惑力。
他是忘了怎么吃东西吗?
忽然,这个人张开嘴,在罗比以为他又要尖叫的时候,用嘶哑了的嗓音说了一个词:“无数。”
“无数?”
罗比和雷吉面面相觑。
“什么无数?”
“无数。”陌生人又重复了一次。
“他好像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他是个疯子,大概被那个城市里无数的感染者吓疯了。”
无论谁看到那么多感染者倾巢而出都会被吓得失去理智、精神崩溃。
“现在你得救了,醒一醒。”罗比说,“怎么办,你不说名字,我只能叫你窝囊废了。”
“中尉!”雷吉忽然说,“看他的身上。”
伊恩立刻走过去,士兵们全都好奇地把目光投向雷吉手指的方向。
那是一块衣服破损的洞,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陌生人的脸和手上到处是污泥和灰尘,身上却因为衣物的遮挡而没有那么脏。
伊恩揭开那件破衣服,看到他左侧肋骨下有一个浅黑色的编号:J-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