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富足的感觉能让一个暴躁的人变得平和起来。
雷吉在分配食物时走过来。
看到伊恩靠在车边喝水,他轻声问诺尔:“中尉怎么样?”
“他在车上没有睡觉。”诺尔说,“但也没有再发作。”
“你是说发作,不是因为太累才晕倒?”
“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你相信他会累得在所有人面前晕过去吗?”
雷吉摇了摇头:“现在我未必比你更了解他,但是我也觉得他不会,这就更让人担心了。”
“可能是抑制剂的副作用。”诺尔说,“给我们抑制剂的人说,它会造成身体机能的损伤、会产生虚弱
和疼痛感。好消息是它大概起作用了。”
“这么说,其他人也会出现这种症状?”
“只是有可能,就像药盒上写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副作用一样对不对?不一定会出现,但还是要留意。”
诺尔的目光向坐在远处的罗比望了一眼,“罗比应该不会有症状,只要不是致命反应,他都感觉不到。
”
“我就当做没听见。”雷吉说,“好好照顾中尉。”
诺尔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来望着他。
“自从柯顿死了之后,他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如果他愿意让你走近,请不要拒绝。”
他怎么会拒绝,恰恰相反,他正不顾一切地试图闯入进去。
“我会的。”诺尔说。这么多人的死亡——银灰小队牺牲的士兵,死于病毒的成千上万的生命。能够照
顾的人越来越少,他不想看到身边再有人死去。就是在这一刻,他开始真正想要挽救这个世界,也是第
一次感觉到冥冥之中上天的启示。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也许这就是意
义——他必须以强悍的姿态活着,消除那些困惑不解和惊疑不定,只为了一个目标而活,为了不想失去
的人而活。
短暂的休息之后,他们又看到了暗民。
公路两边都是荒漠,视野开阔一览无遗,暗民在遥远的天空中游荡着,变换着各种形态,就像恐怖电影
中魔鬼的真身一样。
罗比看了一会儿,维克特把他拉进车里。
伊恩问诺尔:“你不上来吗?”
诺尔说:“我要再进去看一看。”
“小心一点。”伊恩说,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是对这不可测的神秘之物必然存在的忧虑。
“别担心。”这件事他很有把握。诺尔关上车门,向着暗民袭来的方向走去。
他要再看看那座山,看看那片让他恐惧的黑暗。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是窝囊废在叫,他的叫声像个五岁孩子歇斯底里的发泄,尖锐刺耳,划破了
寂静,也划破了空气。
诺尔很想知道这个身上同样有编号的人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免疫病毒、不畏惧暗民的包围。但他没有因为
想知道答案而不顾一切把窝囊废强留在外面。
窝囊废尖叫着,发疯一样爬进车里。
他害怕暗民,是因为目睹过人们死在它的侵袭之下,还是他也曾在黑暗中见过什么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