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不该相信呢?
“对了,这是黑鱼汤,鱼呢?”钱子衿用勺子在汤里捞了捞,只有猪肝,没看到鱼。
“化了!”顾林染咧着嘴,盯着钱子衿吃饭的样子。
“啊?”
“我怕你被刺卡了喉咙,把鱼给片了,炖了几个小时,肉应该都化在汤里了。”顾林染得意的说。
钱子衿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哪有人炖汤把鱼片了的?!”
“酸菜鱼不都是这么做的么,不也是一锅汤?!”顾林染说的理直气壮。
钱子衿无奈的摇头,脸上写满了“我不跟你争这种没意义的辩”,又用勺子捞了两下,发现了一根长长的鱼骨。
“这又是什么鬼?”钱子衿用勺子把鱼骨挑了起来,茫然的看着顾林染。
“骨头里不是有骨髓么,炖汤营养啊,小刺我就没扔进去了,估计骨髓也没多少,还容易卡着你。”顾林染说。
“你赢了!”
钱子衿再也不提出质疑了,闷声不响的喝完了整桶汤。
顾林染狂喜之后,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满脸疑惑的贴近钱子衿:“你……脑子里有旧伤?”
“嗯,干嘛?想趁人之危啊?”钱子衿把保温桶盖好,放在了床头柜上,靠回了床头。
“你是不是这次受伤,又伤着脑子了!”顾林染仔细打量着钱子衿的脸。
“啊?”
“你怎么不怼我了?怎么这么温顺?你还是我的狗子吗?”
“滚!死变态!”
“哎,这才对嘛,没事学什么小家碧玉,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变异了呢。”
“吓死你活该,没见过你这么贱的!”钱子衿把桌板一推,头扭到了一边不看他。
“那你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许如生比我贱多了。”顾林染一本正经的说。
“我不信,分明就是被你带的才那么贱!”
“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人血里就带着贱细胞,一点就能着,瞬间爆发熊熊烈火。”顾林染兴致勃勃的侃着,完全没有倦意。
钱子衿看着顾林染手舞足蹈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原先最讨厌他的这个样子,现在没那么讨厌了,反而有些有趣。
“狗子!狗子?”顾林染见钱子衿看着自己出了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钱子衿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回过神来。
“我陪你去院里溜达溜达吧?”顾林染起身,走到床头想扶钱子衿,“你是想我扶着你走走,还是坐轮椅?”
“……”犹豫了一下,钱子衿掀开了被子,“走走吧,你扶着我。”
顾林染搀扶着钱子衿,两个人贴在一起,一点点往前挪着步。
大概是病房里的空调开的太足了,钱子衿一碰到顾林染的身子,就觉得他身上暖暖的,就忍不住更想要去触碰,贴近。
借着腿脚不方便,钱子衿依偎在顾林染的怀里,以往曾有过的那种安全感再一次袭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顾林染的脸,正好撞见顾林染正看着他。
两个人突然的一个对视,都笑了起来,好像之前的那些不和都一笔勾销了。推荐本书
顾林染不禁感到欣慰——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简单。只要共过生死,什么仇怨都能消散。
钱子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顾林染的脸上,顾林染不知道从哪顺来了一张超市卖场的广告海报,挡在钱子衿的头顶,为他遮着强烈的日光。
不经意间瞥见钱子衿一直在看着自己,笑了笑:“看什么?暗恋我啊?!”
“嗯。”
“嗯?”
“怎么了,你不是说那女博士没我好看,也没我家境好么?!”
“那人家能给我生儿子,你能吗?”
“你这是性别歧视!”
“哟,祖宗,我哪敢歧视市长的儿子,你恋吧,反正哥也是那个你永远也得不到的远方!”顾林染笑着捏了下钱子衿的脸。心里莫名有了些疑惑,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捏他的脸,他不反抗了。
室外温度不高,但阳光太烈,顾林染给钱子衿遮着阳,自己没一会脸就晒红了,背后也出了汗。
两个人找了个树荫,坐在椅子上,双双目视着前方。
“晚上想吃什么?”沉默了好一会,顾林染突然开口了。
“随便,还是你做吗?”钱子衿扭头看着顾林染的侧脸,看他又掏了支烟出来。
“你是想吃我做的,还是不想吃?”顾林染点着了烟,叼在嘴里,一头板寸,不穿警服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