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被他这失魂模样吓坏,蹲下去就把人圈进了怀里,小孩儿怔懵着不认人,慢了一拍才挣动起来。
「是我,是我,嘘,没事了没事了~」唐先生单手把人搂紧,抚开他凌乱碎发亲他的额头,叠声哄着:「没事了宝贝,是我来了。」
苏眠身体僵硬成一根冰棍,在高热怀抱和细碎亲吻里恢复了神志,等看清男人的脸,瞪圆了眼哽了一口气,眼泪无声地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
唐先生心慌又心疼,急着去查看他身上,「不哭不哭,是不是伤到了?哪里疼?」
苏眠猛地就停了一下,忙乱地反手去指,语不成句地说,「血,血好多,先,先生,救救他……」
唐先生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靠着沙发倚坐在地上,垂头捂着侧腰,不断还有新鲜的血从他苍白指缝里往外洇落。
先前从外头进来,竟然完全没看到。
检查完大厅情况的那两个这时候恰就走了过来,看到这情形,俱是一惊。
「安安?!」秦韵又急又气,当先一步蹲下去,托起人的脸看了下,又去看他的伤口,「不是让你等我吗!你怎么——」
「没事,」流血的人嘶声打断了她,抬眼看到那个男人,视线飘忽,又垂下去,说,「小伤。」
唐鹤涟脑子里满是方才那个不像话的称呼,不合时宜的,被钉死在原地,伸出了手又顿住,被人躲避了视线,便更惶怯,一时间失了言语,像一尊沉痛的雕塑。
唐先生打眼一圈,叹了口气,晋安转过脸来,朝他点了点头,喊了声唐总。
唐鹤涟闻声几乎要咬碎了牙,这人是打定主意不想回来了……
唐鹤川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弟弟,又把怀里人用外套包起来,应了那声唐总,对面无血色的青年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总客气了。」到这份上,不用讲也知道那少年身份了,晋安低垂眼睫吁了口气,平白就觉紧张神经缓了缓,手臂也开始细细抖起来。
秦韵扶着他站起来,「客套个屁呀,上医院!」
「等会儿,」唐先生抱着苏眠也起身,这才想起那始作俑者来,问,「秦然人呢?」
晋安还没说话就微微踉跄,秦韵一下没扶稳,一边杵着的男人终于找着机会,一把就把人扯进了怀里,动作急切了点儿,负伤的人被他死死搂住,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晕,呼吸急促凌乱着,像要窒过去了。
秦韵脸色也不是很好,想要抢人,又被唐鹤涟凶红两眼吓住,那男人像个护食的孩子,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医院我送!」
就没有更乱了。
唐鹤川直想扶额,还没说上一句,东南角卫生间的门开了个缝,那纨绔少爷秦然,小心试探着,露出个头来。
「……姐?川、川哥哥?」
这回人是齐了。
气氛很是冷了一阵,唐鹤川容色不变,等秦然怯怯走出来,才问,「怎么回事?」
秦然这人没什么眼力见但戏演得挺好,看那情敌被男人抱在怀里,嫉恨藏在眼底,表情倒装得十足委屈,莲花似的,张口就胡说,「这俩在别墅里乱搞,被我撞个正着,我是替你教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