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拔眼里你永远是孩子呀。”夏成蹊盘腿坐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故意逗他。
陆恒林想装出无所谓的笑容的,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太难受了,连神情都控制不了。
“诶,你别生气呀。”夏成蹊察觉到了,想也没想地抱了一下陆恒林,“我逗你呢。”
“没生气。”陆恒林闷闷地说,反手抱住了夏成蹊没让他退开。
少年的男孩子总是刻意地想要营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外表,所以讨厌示弱,可是这个拥抱太柔软太温暖了,他难以克制地想去抓住。
他第一次发觉在难受的时候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是那么难得,那么温暖。
“怎么了?”夏成蹊轻声问他。
陆恒林疲倦地摇头,不止从何说起,他抱了一阵子,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夏成蹊,垂着头,“你困了就去睡吧。”
“我看着你把牛奶喝完。”夏成蹊从桌上拿起了牛奶递给他。
陆恒林喝了一口牛奶,有些别扭地说,“我不用人哄,你也不用特意陪着我。”
夏成蹊打个哈欠,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靠着沙发背懒洋洋地说,“我人生里哪一段拿出来说说都比你需要人哄,我可没把你当成有钱人家的可怜少爷,再说你也是不小一个男的了,我干嘛哄你。”
“那你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这干嘛?”被说中了那点别扭,陆恒林更别扭了。
“想陪你一会行了吧。”
夏成蹊为困意声音很低,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格外有安抚人情绪的力量。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聊着天,本来是无意义的对话,后来渐渐地说起了那些难以言说的心事。
“我第一次知道他和他秘书的事情,是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议论,那个时候妈妈去世不久,可是别人的说法里,在妈妈生病的时候,他们就……”陆恒林声音越来越低,当时那种彻骨的寒冷,和被最尊敬的人背叛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说的时候,那种锥心的感觉又开始涌上来,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发现,夏成蹊沉郁的,有些犹豫的神情。
陆恒林看着天花板深深吸气,顿了很久才艰涩地说,“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好像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没有说起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放纵和自毁,因为在夏成蹊面前说起来,会显得自己那么幼稚。
“人的情绪总要有个出口,我都知道的。”夏成蹊轻声说,“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倾诉,需要发泄情绪,都放心来找我,我可以安静不说话,也可以陪你熬通宵,但是——”
他微微停顿,陆恒林以为他要跟自己说那些为将来考虑之类的劝告。
结果他只是说,“别伤害自己,别让以后想起来人生最珍贵的年少时光里,只有伤心愤怒,你不开心的时候,多想想,还有人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