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诸位公侯将军也猜着齐王是久静思战,见汉中府这学士建的园子足以安置牧民,就打算再入草原了。
虽然草原里这时候天气尚冷,但看这几日汉中经济大师起屋铺路、养牛驯马的手段;汉中府可载千斤之重的四轮大车,他们再往草原更深处去也不虞断粮。
如此,那就随齐王之意,引兵北上便是了!
这一顿晚膳吃得众人战意腾腾,觥筹交错间谈的都是如何开疆拓土,一统河山。齐王在座间听着众将安排战事,也听得襟怀大开,切了几块肥瘦相间的牛肋,又险些独个儿吃了一整只清蒸的小羊羔,当场把自己跟大牲口一样吃着膨化食品的事都扔到了脑后。
齐王犒军之后,军中操训便紧密起来,有粮官安排粮草装车运送之事,遇备出行。
齐王想到不久就要离开凉城,心中倒涌起几分不舍,又往城外新搭的饲养厂走了一趟,看看牛羊马匹养成了什么样子。
他虽是金枝玉叶,不该踏入牧舍的人,但毕竟身在边关,也没那么多太监围着,想去就去了。管牲畜的本地军需官本想劝他不要去,但实在拗不住这位皇子,又觉得馆舍盖得好,也不算污了皇子的尊足,便将他领进了高大宽敞的饲养舍。
那馆舍的确干净、整齐。檐下一圈窗子都是开着的,底下有木棍支起窗板。窗上蒙着粗硬的麻线窗纱,清风透入,房里竟也没太大的气味,亦无蚊蝇虫蚁在屋内乱飞。
一间牛羊舍里养的牛羊有十几头到几十头不等,都待在水泥筑的矮池里,将头伸出木栏,静静地吃着面前食槽里的饲料和清水。数日不见,那些被牧民拘束在城外,因为天寒地冻,不能到远吃草而掉膘的牛羊,竟都长得肥壮了一圈。
齐王记起晚膳上烤肉的滋味,对这些牛羊也多了几分喜爱,低头看了看它们的饮食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料槽里堆满青草,还拌着些红红黄黄的干粉,却没有他那天看见的酥条。
既已做出来了,怎么不给这些牛羊用上?难道他堂堂亲王还真能跟畜牲计较,不许它们用膨化饲料么?
那军需官便指着食槽解释道:“那些料需得先磨成粉给牲口吃,才容易消化。这些都是汉中兽医说的,下官看他们来之后便将这些畜牲管得规规矩矩,比那养了几十年羊的老牧民都好,万事就依他们了。”
他前日正愁着牛羊难养,牧民难管,汉中府的处士、医官到这里就给他解决了,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如今他也要跟着大军出征,在凉城没什么可争竞的,更不吝啬说对方的好话。
“这都是陛下和周王千岁疼爱殿下,千方百计替咱们解了后顾之忧,好叫殿下立下千秋战功呢。”
他们小区就像座小城般圈住牧民,本地军士盯着那些牧民出入都方便;牛羊马匹在城外筑水泥舍以贮之,放风时都在圈好的围栏里,他们要逃走时都带不走——
没有马匹,便不怕这些牧民叛逃出凉城;没有牛羊,牧民纵能逃回草原也无处弄吃喝。这不光是养牛马的善法,定是汉中府的计策,以防这些内附之人重新投奔虏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