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她终于懂了何为“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早就后悔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深夜的机场空旷地可怕,也冷的可怖。
连州的气温比荷城高,她回来的匆忙,羽绒服也落在那边的酒店了。
她站在出租车过道,瑟瑟发抖地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出租车。
君悦华府早已陷入了一片静谧,桑榆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里,对着光滑的墙面练习开场白。
盆植下面的备用钥匙还在,桑榆摸出来开了门。
鞋柜里,她的那双夏天拖鞋旁边摆着一双粉红色的小猪佩奇的棉拖,还是崭新的,那个尺码,除了她,很难再找出另一双合适的脚了。
开了灯,客厅和她离开的那一天一样,茶几上的果盘里甚至还摆放着几包番茄酱。
“喵……”随着客厅亮堂起来,一只蓝白不知何时蹲在了她的脚边,正仰着头冲她叫。
小猫除了整个尾巴和头是灰色的,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的,琥珀色的眼睛一点都不高冷,也没有遇见生人的害怕,而是带着好奇,叫声细声细气,柔软无力,跟人撒娇似的。
桑榆放下箱子和包,蹲下身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小荔枝……”
猫儿在她的抚摸下,舒服的眯了眯眼,还特地用头在她手心蹭了蹭,“喵……”
桑榆被它乖巧的模样萌的母爱泛滥,抱起它,和它额心对额心地碰了碰。
荷城属于南方城市,冬天历来不会供暖,房间没有开空调,桑榆在门口逗了荔枝一会儿,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她一打喷嚏,荔枝就被她吓跑了,身子一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躲着。
桑榆叫了两声,没见它出来也就不逗了,起身朝顾青时的卧室走去。
卧室门没有反锁,她轻轻一拧就开了。
她不敢开灯,单膝跪在床边,不眨眼地盯着床上的人。
顾青时睡得很熟,大约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边挂着浅笑。
桑榆抬手想去摸一摸她的脸,扬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她的手到现在都还是僵冷的。
“顾青时,顾青时,顾青时……”
桑榆盯着顾青时看了一会,把她的名字轻声念成了歌一般。
房间里打了空调,她的体温很快回暖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伸手碰了碰顾青时的脸颊。
手一碰到那温热的肌肤,睡着的人就翻了个身,桑榆匆匆缩回手,盯着顾青时的后脑勺看了片刻,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朝门外走。
“啪……”她的手刚握住门把手,卧室里的灯就亮了。
桑榆受惊,身子下意识地轻颤,她没有回头,身后的人也始终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