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时注意到她的眼神,知道她这会是回神了,转身伸手按开了客厅最亮的水晶吊灯。
客厅一亮堂起来,那狼藉的模样就更加无处遁形,顾青时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家,再看看仍旧跪在地上的人,就头疼地直揉太阳穴。
她又回到鞋柜旁,换了鞋,拖着箱子往房间去时,见桑榆仍旧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拿着牙刷不知所措。
“刷不掉先别管了,别跪在地上。”对桑榆,她总是有着数不尽的耐心和于心不忍。
桑榆却并不听,咬了咬唇,又将牙刷用力地刷在了沙发上面的垫布上。
顾青时买的是一组米色的皮沙发,上面还有一层同色的沙发薄垫。
“你刷多久了?”顾青时把行李箱提进了房间,换好衣服出来时,见桑榆还跪在那里刷,她有些气,更多的却是无奈。
牙刷用劲刷起来,磕碰着垫布,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桑榆许是没听到,并没有搭腔。
顾青时拿她没办法,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
“咝——”桑榆一起身,身体就下意识地往下滑。
“让你这么拗……”顾青时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跪地上太久,麻了,注意到对方那皱巴巴的小脸,又不忍心说狠话了,将人连拉带搂地扶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又蹲下身子帮她在小腿上按了按,“是哪里麻?”
桑榆唇抿紧成线,双手抱着肚子,盯着手里的牙刷不说话。
顾青时也来气,帮她按了两下,又偏头看向身后那沾湿了地方。
明亮的灯光下,确实可以看到那里有两个不规则的小小血圈,虽然这会看着颜色很淡了,但干了之后,肯定还会很明显。
“我、我来那个,然后不小心把血蹭上去了。”
听着闷闷的声音,顾青时回头看向桑榆,盯着她发红的耳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个”是指什么。
又想到对方发在微博小号上那条状态,这才注意到桑榆一直在抱着肚子,更加不忍心了,“嗯。实在洗不掉没关系,到时我再换个沙发垫就行了。”
说着,顾青时又起身,弯腰从她手里抽出了牙刷,丢进了垃圾桶。
桑榆不搭腔,顾青时也憋着一股闷气,不理她。
她六天不在,家里已经乱得没法看了,她从没让自己的家这么乱过,一时也不知道要从何下手收拾。再加上之前为了赶飞机,她连中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会饿得不行,索性就先去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