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在看书。
梁辄放下文件,他原本眉头拧的很深,现在却笑了,“许博士是吗?”
许安然放下书,站起来道:“梁队长您好,我叫许安然。”
梁辄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话:“许博士客气了,叫我梁辄就行。”
梁辄一边说他客气一边叫他许博士,许安然笑了笑,没搭腔。
“队里上个月刚来了一批新人,现在还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之前的心理医生因为身体的原因辞职了,但是因为新人的原因,办公室还没有空出来,“许博士现在和我们一个办公室,”他走过去,手压在桌面上,“这个位置,许博士有什么东西吗?我和你一起去拿过来?”
许安然笑起来好看但是笑的次数不多,今天笑了两次已经算是上限,“没用别的东西了,谢谢梁队长。”
梁辄一眼就看出许安然是假笑,但是假笑也比不笑好,要是这位许博士恃才傲物难以相处,那才是真麻烦。
许安然也清楚梁辄是和他客气,不过他并不在意,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卷宗。
有几个同事回来了,梁辄介绍一下就算迎新,之后也没有人过去再和许安然说话,任谁都能看出许安然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哪怕这些陌生人之后会变成同事。
灰围巾和风衣都挂着,许安然人白,穿着黑长袖更显得白。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是冰铸的一样,偶尔翻动一下书,或者是眨眨眼睛,才能看出他确实是活着。
和新人呆着比和局长开会还压抑,梁辄看了两眼默然的几个同事们,看他们实在呆的憋屈,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边扯淡一边加班,但是在新人面前,还是这样看起来不太合群的新人面前,都得端着,就剩下些陈年卷宗要看,梁辄道:“先下班吧,剩下的卷宗我自己看就行。”
办公室里热闹了几分钟,有个小警察嬉皮笑脸地道:“谢谢队长,队长今天住办公室嫂子不问您在呐啊。”
梁辄微微一笑,道:“等你结婚了就知道媳妇管不管了,”他收敛了笑容,变脸宛如翻书,“快滚。”
不过一刻办公室里就没什么人了。
梁辄看着站起来接水的许安然倒是有点诧异了,“许博士不走。”
“梁队长还没看完?”
梁辄道:“看的是一些旧案子,还剩下几卷,许博士没事就先下班吧。”
许博士拿着茶杯站在他桌子前面,“割喉取走器官?”
许安然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梁辄却听懂了,“是啊,”他故作轻松道:“割喉的不少,取走器官的也有,但是两者并行的我还没有发现一例。”
“这都是,”许安然看了一眼牛皮纸上的时间,“很多年前的吧。”
“对,近几年的有,也有二十几年的,也有三十几年的,没下班之前已经整理出四分之三了。”
许安然顿了顿,道:“梁队长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
梁辄看许安然的眼神有些诧异,道:“好,谢谢。”
许安然坐在梁辄对面,拿了一本牛津字典那么厚的卷宗开始看。
梁辄发现许安然看东西特别快,如果现在他真的看进去了而不是在对付了事,那么之前他十几分钟翻一页书,就是单纯的心不在焉。
梁辄本来想问许安然是不是看清了上面写的字,结果人家拿了一张白纸,抽了根笔,除了把有相似杀人情节的部分从里面挑出来,还简单地在纸上记了记。
许安然看东西太快,快的像个扫描仪。推荐本书
这段戏台词不多,两个人互动之后就全靠动作了。
许安然拿的那根笔没水了,梁辄顺手递过去一根笔,结果对方没抬头,自己又拿了一支。
梁辄有点尴尬地把笔放下了。
这时候许安然好像才注意到梁辄的动作,他似乎也觉得尴尬,不过什么都没说,低头又开始边看边记。
“卡。”
陈知著原本在椅子上坐的四仰八叉,听到秦岸的声音一下子坐直了。
丁湛和陈知著拍了几个月的戏,性格磨合的差不多,就算再没有默契,对方的一些小动作还是清楚的。
秦岸看起来心情愉悦。
陈知著笑着说:“导演,丁老师他加戏。”
边写边记是剧本的内容,可是丁湛没想到自己拿出了一根没多少水的笔。
他在纸上划了几下,发现确实没有水了。
秦岸看见了,但没有喊卡,他想看看这两个默契如何,或者说,丁湛临场应变了,陈知著能不能接住他给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