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哭着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引起这样的后果。”
林格冷淡地说:“你作为工作人员,作为一个所谓的,圈子内的人,这样的后果你不是不知道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说:“擦擦眼泪,眼泪都沾到眼镜上了。”
江临没接,他就放在了江临面前。
“其实说的难听一点,你只是不在意而已。如果张澜没有发现,如果我没有坚持追责,你不会在意的。”
感同身受其实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一句话,谁都不会对谁的经历真正地,有所触动。
“江小姐你现在哭的这么难过也不是因为你为自己做的事情抱歉,而是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惩罚。”林格说。
江临抽噎着说:“对不起。”
林格平静地说:“你今年二十五岁,陈知著没比你大多少。你说,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像你一样,哭着说,对不起,会发生什么?”
江临哭得说不出话。
“我想很少有人会同情他,”林格微微皱眉,“就像你现在哭成这样,恕我直言,我内心也没什么触动。”
林格不知道见过多少人哭,男人、女人、他手下的艺人,他面对的对手。
他们有人哪怕哭都哭的十分好看,目的也不尽相同。
有些人是真的难过,有些人只是作戏。
“当然陈知著没哭,他习惯了。”林格说。
如果说江临不后悔,那是假的。
如果说江临不怨恨,那也是假的。
即使她现在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她也怨恨,她怨恨来找她的人,她怨恨执意追责的林格。
这样的事情如林格所说,不少。
陈知著面对这样的事情就更不少,为什么之前都是毫无反应,偏偏找上了她?
“算了,”他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愿意和你继续说他多么可怜多么无辜了。”
“我不知道江小姐你是否出于什么原因对于陈知著有什么不满,但是呢,我知道人不会没有利益驱动地做这样的事情。”
江临抬头看他,眼睛哭的像是核桃。
林格说:“之前张澜导演和我说,你坚持没有人让你做这件事。”
“我觉得应该不是钱,可能让你做这样的事情的人恰恰是你仰慕的?”他微笑,“那么就更加没必要隐瞒了,这样的人不谈魅力,连人都做不好。”
江临没说话。
“你当然可以承担全部的责任,”林格道:“我想他也愿意把违约金拿出来,可责任还是你一个人负的。你要想的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可能会进监狱,即使不会,也会在业内名声尽毁,你很有能力,也很有天赋。我不能断言你在别的领域没有发展,但是为了一个人,连未来都赔上了,值得吗?”
值得吗?
江临喝了一口咖啡,垂下眼眸。
“男朋友?”
江临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摇头。
“他是个演员?”
江临说:“不是。”
第二十三章
陈知著的青衣散在地上,他披着头发,脸色苍白,有种脆弱的漂亮,光打的格外好,他的脸像是白瓷,一点血色都没有。
徐明绪的脸色比他的脸色还差。
长公主谋反,被萧容毓囚禁。
南祀既是公主亲信,又是从犯,自然不会善终。
但在他死之前,萧容毓要知道,长公主是否还联络了其他人,是否还有后手。推荐本书
这件事萧容毓是派李璧来处理的,大将军通晓军事,明朗朝局,为人光明磊落,家世根基又浅,除了他,无人可以倚靠,处理事务自然公正。
但,李璧与南祀有旧怨。
李璧三姐李嫣曾是长公主驸马的青梅竹马,两人有过婚约,后因先帝赐婚,婚约作罢。
长公主性格骄纵,成婚后与驸马不睦,又因身体不好,婚后第四年才有子嗣。
时六岁,驸马带其出城游玩,偶遇李嫣。
两人谈了一会,世子由公主府上家老陪侍。
世子车马受惊,坠马。
高烧不退三日,世子夭折。
长公主因此与驸马和离,亦恨极了李嫣。
哪怕她知道,这件事情,驸马的责任比李嫣大的多,李嫣或许真的无辜,她只是下马与驸马交谈,可能只有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可能她只是出于礼貌,再无其他,但她仍然介怀,为何那日李嫣会与驸马相遇。
为何不偏不倚,出事的是她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儿子。
李嫣丈夫过世多年,李嫣不曾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