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思乖顺地说:“是。”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萧容毓坐在首位看了半天的书,再抬眼傅三思还是在原处看折子, 连一眼都没看他。
“傅相。”
傅三思放下笔,道:“君上有事?”
“为何不言?”
傅三思道:“君上不是告诫臣下, 要三思而后言吗?”
傅三思笑了笑,说:“臣下怕臣下一开口就让君上生气, 所以不敢说话。”
萧容毓面无表情地说:“本君现在心情就不算佳。”
俩人对视片刻,傅三思又把头低下去了。
萧容毓拂袖就走。
傅三思这时候才抬头,看萧容毓走出庭院便将头低下了, 神色淡淡。
晚些时候有人来传让傅三思到即刻入宫,说是萧容毓要与傅三思谈新政的事情。
傅三思进去的之后萧容毓只语气平常地让他坐下。
要是放在其他时候,两人恐怕已经说了半天,还未必都是正事。
傅三思不说话萧容毓也不说话。
傅三思将订好的文稿送到萧容毓面前,然后跪坐在他面前,等着他询问新政上的事情。
萧容毓看的颇为认真,看了两个时辰才全看完。
傅三思就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地呆了两个时辰。
萧容毓对其中几点并不满意,俩人险些吵起来。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谁也没说服谁。
萧容毓犹带怒色地说:“这几条先搁置,余下的半个月后施行。”
“是。”
萧容毓喝了一口已经冷的茶,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傅三思刚才和他争执的时候可是一句都没让。
傅相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什么叫为臣的恭谦了,虽然他刚才一口一个臣下的叫着。
傅三思正要拿茶,没料想被萧容毓顺手拿走了。
“君上?”
萧容毓又拿起这杯喝了。
“天不早了,”萧容毓道:“傅相可回去了。”
傅三思睁大眼睛,显然没料到萧容毓能这么,厚颜无耻。
“君上……”
“怎么?”萧容毓明知故问,看了看手中的茶杯,道:“傅相要是喜欢这茶叶,你今日走的时候就带些回去。”
傅三思被气的无话可说。
萧容毓又道:“还是傅相喜欢这套茶杯?”
这次轮到傅三思甩袖就走了。
萧容毓也不挽留,说:“本君处理完事情就去找傅相了。”
傅三思站在等他说完,却连头都没回。
然后傅三思就把他气走了。
傅三思道:“是,臣下知道了,感念君上惦念,臣下今日回去之后一定把君上今日说的话篆刻成碑,留作家训,昭告子孙,日日诵读焚香。”
萧容毓道:“日日焚香怎么够?”
“君上难不成还想让人日日叩拜不成?”
“可。”
萧容毓又看了眼之前有异议的地方,拿毛笔在上面留了印子,“这些也一并施行。”
傅三思又折回去取。
萧容毓却扣着不给他,道:“傅相可知,自己特别有本事?”
傅三思笑了笑,说:“臣下若是没有半点本事,君上怎么能让臣下封侯拜相。”
“也特别不是个东西。”萧容毓道。
傅三思用力把文稿扯了回来,“臣下知道了,君上说的话臣下必然谨记在心。”
收拾完就走,绝对不废话。
萧容毓又喝了一大口茶。
宫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萧容毓和傅三思二人虽然总是互不相让,但是能一边吵着一边把正事干完,也是本事。
这条过了之后齐琅夸陈知著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阴阳怪气,深得傅相之精髓。
然后工资差点没了。
这场戏拍到了晚上十点半,好在陈老师有着丰富的熬夜经验,不然眼睛都睁不开了。
丁湛通宵工作的时候数不胜数,脸上没有多少倦色。
俩人一路无言,一直到了酒店走廊里。
陈知著是想送丁湛回去的。
巧了,丁湛也是这么想的。
陈知著觉得没有让人家送自己回去的道理,他从前处对象的时候,哪次不是把女孩送回家,从来没有一次女朋友把他送回家过。
丁湛也是从来都是送别人的那个。
平时两个人都不注意,直接就在一起了,今天分开住的,情况就有点尴尬。
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陈知著打了哈欠说:“丁老师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