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替他搬下行李,楚笙淡淡点头“嗯。”
管家又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楚少先吃一点再去休息吧。”
脸上的笑容透着格外的殷勤。
这样的表情楚笙十分熟悉,从前但凡裴青旸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管家总是格外殷勤。
他笑了一下“先不吃了,我想睡一会儿。”
管家只得说好。
楚笙上楼的时候,管家注意到他的腕上带了一串佛珠,问道:“楚少这是去寺里了?”
“嗯,回来的路上经过,就去里面拜了一下。”楚笙的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他这段时间又瘦了,佛珠戴在腕骨明显突出的手腕上,还有些空空荡荡。
管家笑道:“那就是市郊的那座福缘寺了?他家的姻缘很灵验,我家小儿子去拜过之后半年就结婚了。楚少求什么了?求签没有,那里签文解得也好。”
楚笙站在楼梯口上“我去许了一个愿,解了一支签。”
他跪在菩萨脚下,心说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您让我断了对那个人的念想,我吃素一年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不,一辈子吃素也行。
管家道:“老和尚可和你说什么了?”
他从前在一部民国戏里演过戏子,剧组特地请了当地的名角儿来教,囫囵学了两句,这时翻出那旧调子出来,也不管唱的对不对“他劝我猛回头,免娇嗔,脱离苦海,早悟兰因……”
单薄的声音落在空空的楼梯上,楚笙的瘦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管家站在原地,一口气叹出半生的感慨,他重重摇了摇头“造孽啊。”
连夜赶路耗去不少体力,楚笙一直睡到晚饭过后,迷迷糊糊感觉身侧的床向下陷了一下,自己被抱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楚笙回抱他的腰,另一只手去寻他的手。
那手上空空如也。
他的头向裴青旸的胸口埋了埋,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嗓音有些沙哑“裴青旸,你的戒指呢?”
裴青旸把另一只手换到他的手里,无名指上的指环触感分外清晰,然后笑他“睡得傻了?左右都分不清?”
裴青旸在他发顶吻了一下“小笙,你身上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生病了?”
楚笙摇摇头,又向他怀里蹭了蹭。
裴青旸继续道:“听管家说你睡了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嗯?”
楚笙还是摇头“我不饿。”
他感到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腰,裴青旸灼人的呼吸就在耳边“那我们做点别的事情。”
两人开始接吻,等到裴青旸把他的衬衫全部脱下,楚笙忽然从心底打了一个冷颤,他把裴青旸推开“我今天很累,想再休息一下。”
裴青旸在黑暗中静静看了他半晌,之后把被子扯过来给他盖上“累了就好好休息。”
楚笙被吵醒之后却睡不着了,一直在黑暗中睁着眼直到天亮,他听着裴青旸的呼吸一下一下敲在心上,一直到七点多钟的时候,身边人似乎醒了,楚笙连忙闭上眼睛,听着他穿衣服,最后离开。
关门的声音响起,楚笙转了个身,感受着残留的温度慢慢散去,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他似乎是被钉在了床上一般,眼睛望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起来,直到管家敲门,把饭菜端到楼上来,楚笙草草吃了一点,就扔在了一边。
下午的时候,电话响起,依然是那个号码。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戏谑“你既然给我打了电话,那就说明你收到的寄的东西了,怎么样,有什么感想没有。”
楚笙平淡到没有一丝喜怒“你到底是谁?”推荐本书
那人懒洋洋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想给楚先生看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楚笙询问“你是孙小姐的人?”
对方反问他“孙小姐是谁?我不为任何人做事,只为我自己做事。”
楚笙冷笑一下“你以为以裴青旸的性子,你做了这些事,就会有好下场?”
“至少我还有机会,不过,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了。”
他话锋一转“一会儿呢,我发给你一个地址,至于要不要去,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话音刚落,便挂了电话。
楚笙看着手机屏幕,果然没一会儿就进来一条短讯,上面的地址是市内一处公寓,连门牌号都写的清清楚楚,看来确实下了不小的功夫。
楚笙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十多分钟,直到每一个字都牢记在心,他笑了一下,穿好衣服下楼,向管家道:“我出去一下。”
管家点头“我马上叫人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