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结冰的又不是我。”姚一拽下“帽子”。
“穿多了不好脱。”
“你要‘好脱’干嘛?”姚一拢了拢路之的几层领口,笑,“给谁看啊。”
“给你看。”
有些话是为把对话的进度条往右边拉,有些话是为了让进度条的滑块停下来。现在路之往那滑块里塞了不少东西,过脑子的没过脑子的,都一股脑攮进去,刻意让自己能感受到的时间和空间都变得紊乱,谨防后悔,免得用眼神把这三个既轻浮又沉重的字搪塞过去。
姚一握着路之的衣服,一圈圈缠在对方脖子上,当围巾用。
“认真的?”姚先生躬身,用手臂把自己打造的蠢熊圈在怀里。路之想反问姚一,说你那天晚上在我头上啃的那下是不是认真的,但直白的话没说出口,他发现今天的自己挺委婉的,看来还没丧失写诗的能力。路之选择“绕道而行”:“你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姚一记起了什么一直想提但没机会说的事情似的,逼近了几分,笑得狡黠:“你一直欲言又止,我能不回去看看吗?”路之把头偏到一边:“那你当时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了。”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姚一眯眼,“你之前说那玩意儿是你要打的一把刀。不过这么久了,我怎么一点‘刀’的形状都看不出来?”
逼人暗话明说,这心理就有问题了。
路之推了推姚一,姚先生没撑住不松,而是得趣地让到旁边。昏话说多了,负负得正,路之冷静了点,抹了把鼻子,把脸措红,索性当已经掌过了自己的嘴。路之面上红得冒烟,有冷的有被衣服捂缺氧的也有嘴瓢了恼的。三层烫脸的东西相叠,路之觉得这雪还是下大一点比较好。
“照着我的做的?”道貌岸然的姚先生穷追不舍。
“……”
“哎,小路,那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
“你不是废话吗。”路之撑着桌子扶额。
“哦?怎么偷看的模板?”“你睡觉的时候房门和裤子又不上锁。”“唔……我摸着那东西很硬哎,你要不要试试真皮的?对身体好点。”“我又没试过!”“可惜啊,半夜起来花那么大功夫?”
路之彻底无语。姚一把十几二十年的无耻话一股脑说出来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路之觉得自己真是不该把纸捅破。然而姚一嘴里虽然万恶,行动却很君子;路之看出他在忍耐,想吃人,却要苦等猎物自投罗网的小概率事件发生。
结果是两人各进一步,或者说,各退一步。
温软的触碰中,确认渐渐变成了索取,索取又变成了践踏禁戒线。第一次路之感受到了理智的聒噪,很多时候,人真的会有种把脑子拎出来摔碎的冲动。耳朵旁边全是自己的声音,那个自认为高尚的人格搬出木鱼,连续不断地把中学生行为规范守则当经念。
说得粗犷一点,无非是牙齿把牙齿撞疼了、舌头把舌头绞痛了而已。而细腻的感觉全是不可把握的,指尖的摩擦都太粗糙,魂魄的撞击是水面划过水面那种不能被语言捕获的过程。
乱碰乱撞的时候两人把什么东西带到了地上。眩晕过后,路之撑着姚一的肩膀,慢慢看清那是个手电筒;手电筒被磕开了,一束光打出去,冲破粘稠的黑色附着物。
姚一扳回路之的头,意犹未尽,埋头含下去,十指在对方的头发里网罗。
“姚一……”
路之以为自己挣扎得很努力了,却不慎猜到了姚先生的节奏上,也沾染上了几分放肆的醉态。推荐本书
第50章 chapter fifty
“嗯……”
“痛?”
“痛。”
“那就隔着裤子来。”姚一把怀里的人按到肩窝里,形容成蛮横不为过。
两年来,姚一的照顾让路之有了一种信心,那就是自己的感受一定会被关照到,让步的永远是“姚先生”,任性的则永远是他这个半大不小的家伙。姚一内心深处的热度潜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起先没人给他一个出口,积压太久的滚烫瞬间爆发,自然会灼人。
以前给火山口加盖子的是路之,现在站在岩浆喷发处忘记逃生的也是路之。
加姜的汤被烈火煮出了毒素,叫人尝到甜味又要担心上瘾的那种。
幻想算是真实愿念的伪装;一些知觉越过臆愿的边界切切实实被感知到了,人总归要有点被接了遮羞布的耻辱。路之好半天才想起了正常的呼吸方式,而姚一侧躺在他旁边,圈住调皮的小动物似的把他环在臂弯里,尽管在努力缓和,但面上似乎不见得比谁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