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士谦醒了，王杰希悄悄地说：“你看我让你睡觉老实点儿，结果你看看你自己。”
方士谦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像八爪鱼一样把王杰希整个人裹了个结实。
此时已经是深夜，王杰希自己半梦半醒的，也有点儿迷糊。他搬了半天方士谦的胳膊，发现根本扭不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抱着自己的，干脆也就放弃了。他感觉方士谦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脖子上，热乎乎的，很有催眠的效果。
“你之前不是说我最近在你面前越来越熊了？”王杰希含含糊糊地说着，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了。方士谦的体温比自己略高一些，靠着他竟然有点出乎意料的舒服。
“嗯？”方士谦刚醒，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啊，嗯。”
“那还不是因为……”王杰希嗫嗫地说着，脑子里已经开始做梦了。这段时间他陷入了严重的失眠，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接下来要带微草走的路。而此时此刻，他觉得睡意无边。
“……分什么你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杰希已经睡着了。他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就直接陷入了沉眠。
半开的窗户还是没有关上，外面吹进来温柔的晚风。蓝雨宿舍在三楼，夜空不甚晴朗，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天边模模糊糊有个月亮的影子，是满月的形状。
四下寂静，连虫鸣都隐了下去。
长手长脚缠着王杰希的方士谦猛地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他听清了王杰希那句模模糊糊的呢喃，觉得心中有个小人猛地捂住了快要尖叫出来的嘴。
夜色四合，方士谦头一次失眠了。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喻文州和王杰希就像心有灵犀似的，提前带着各自的副队长来到了机场。
前一天晚上，微草的其他随行人员先一步撤离了，只剩下王杰希和方士谦。这一天也是如此，即将要去X市和虚空汇合的，除了微草和蓝雨的正副队长和各自的专机驾驶员以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任何人。
到达X市正好是上午太阳刚出来不久，空气中还弥漫着薄薄的一点雾气。虚空基地外面不远处还支着一个小小的早点摊子，胡辣汤和肉夹馍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虚空的副队长吴羽策。他先是分别和喻文州与王杰希握了握手，又冲方士谦和黄少天点了点头。
这位虚空的副队长向来以不苟言笑闻名联盟。但不同于张新杰的守时克己，吴羽策的冷淡来源于他自身疏离的气场。仿佛对身边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很漠然，看上去非常不好亲近。
“请跟我来。”说完这句话，吴羽策便转身率先走在前面，他领一行人来到虚空办公楼三楼的副队长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别人都还没来吗？”黄少天问。
吴羽策摇摇头没说话，他举起左手，手掌向上，一条黑线沿着掌心纹路迅速铺开至整个手掌，紧接着一个绿色的光球在他掌心中凭空升起，微弱的绿光笼罩在房间里每个人的身上，下一个瞬间，他们便出现在另一个空间里。
这是李轩花了一周时间做出来的独立于整个世界维度的空间，面积等同于整个虚空俱乐部，完全封闭的四合形白色空间里，除了吴羽策和他带进来的四个人之外，还有烟雨的楚云秀和李华，兴欣的叶修和方锐，轮回的周泽楷和江波涛，霸图的韩文清和张新杰。
李轩先走出来打了个招呼：“你们来啦。”
王杰希点点头：“这是今天的所有人？”
“理论上是。”叶修说，“呼啸那边出了点状况，百花那边按道理今天也应该来人，但他们那边临时接到紧急任务，拖住了于锋和邹远。”
“呼啸怎么了？”喻文州问。
楚云秀皱了皱眉：“排查受阻，很不顺利。我让李华初步接触唐昊，发现他很抗拒。我怀疑呼啸里有内鬼，让李华终止了下一步的接触。”
“我觉得，算不上什么内鬼。”叶修笑了一下说，“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老叶你这个嘴真是太坏了，怎么说那也是我的老部队，你这么说太没人性了。”方锐不满意地插了句嘴，“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