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让丁修知道了一定又会发疯虐待他。
但他已经无所谓了。
谁让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个人呢?也许可以称得上是爱吧。
他和丁修这样的人谈爱未免太过矫情了。
爱在他心中是极度华丽美好而短暂的,应该存在于他与张嫣,或者丁修与C之间。
他确定丁修为C动过心,就像他被张嫣吸引过一样。可能是一秒或是一个月。
丁修对C是不一样的,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会一时兴起对谁手下留情?
C是个高贵优秀到无懈可击的人,连对丁修的爱都毫无瑕疵,可能就是过于完美,让人无法拒绝,更无法触碰。
他说不清自己对C是什么感情,曾经嫉恨,之后漠视,最后愧疚,如今他大概有些感激。
那时候他几乎要以为丁修要放下自己和C重新开始了。
却是在那个时候,丁修为他修改了整个游戏的规则。
而他却以最决绝的方式退出了游戏。
在那之后他去找过丁修。
他知道丁修想躲他很容易,却放任自己无数次地找到他,又无数次地冷眼相对拒之门外。
如同他自己曾经对找上门来的丁修做的一样。
原来当初丁修是这样的感觉。
“对不起啊,我已经不想玩了。”
以前他从来没发现,丁修不笑的时候面相很凶,浓浓的眉毛和眼睛离得很近,还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倨傲。
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呢,原来丁修对着自己的时候一直是面带笑意的。
如果这是报复,也是他应得的吧。
他那段时间在对方刻意的许可下一直跟着他,看丁修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看他与不同的人亲热缠绵,对不同的人温柔展颜。
终于有一天,他又一次在深夜的酒吧门口堵到丁修,这个满身酒气的人像个任性又残忍的小孩一样,“我只要你做两件事:杀了沈炼和卢剑星,脱了警服跟我走。你做得到,我们就重新开始。”
他哑口无言,两人沉默半晌,丁修朦胧的醉眼逐渐恢复最初的冰冷,最后冷着脸从他旁边走过。
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这些。丁修自己也清楚。
这大概是最残忍的拒绝了。
之后D出现了,丁修对D的一切举动让他如鲠在喉,几乎窒息而死。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可以这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可以容下一切身份立场的嫌隙,成为最完美的伴侣。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但从未成真的丁修。
他知道丁修对D无半点真心可言,却没法拔出这颗深植手掌的朱砂。
原来这就是他曾经唾手可得的丁修。
嫉妒让他扭曲沉沦。
但当他得知丁修在D的引诱下吸毒时,所遭到的羞辱几乎将他吞噬。推荐本书
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丁修摆在不坏不败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有抬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只有竭尽全力才能与他并肩。
他几乎将丁修当作不朽不死的神。
这个神却自甘堕入泥沼。
当丁修在他面前一脸迷醉地吞云吐雾,那双野兽般犀利明亮的眼睛不复清明,仿佛失去一切斗志与骄傲;他几乎崩溃,理智全失。
比起神对他嘲讽羞辱,自我糟践才真正践踏得他自尊粉碎。
“你不就是想看我能做到哪一步吗?”
他气急败坏地揪住丁修的衣领。
他从未为一个人这样动怒,也许他这辈子所有的形于色都给了这个人吧。
“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何必搭上自己!”
“你搞清楚,我没想跟你玩。”丁修盯着他的眼睛冷笑起来,“我当初就说过想要什么,既然你一样做不到,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你做这些?”他气得全身发抖,几乎不假思索地吼出来,“我从头到尾只跟你上过床,只跟你在一起过,你他妈又做得到吗?!”
丁修闻言愣怔住了。
他自己也被这句话吓到,不敢直视对方眼神里闪过的暗火。
丁修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开口,生怕吵到旁人一般。
“在我的世界里,从头到尾只有我们俩,从没有过第三个人。”他在他耳边用低沉的鼻音说:
“你又做得到吗?”
他彻底失语,几乎落荒而逃。
他曾经想尽办法逃避丁修对自己有超出预想的感情,甚至否认丁修对自己有任何实质上的感情。
他一直深信不疑。
可是他的任何信念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人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