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我一眼,“他现在都当条子了,你是约不出来的。”
“没什么。就觉得,你真幸福,要珍惜啊。”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满嘴胡话,知音看多了吧。”
知音倒是没看过,不过有感而发而已。我是真的很羡慕你啊。
“你好好休息吧。”
看来很长一段时间是不用来找他了,以这小子的尿性,估计能在病床上赖半年。
我依然沉迷于赛车与改装中,靠卖屁股(丁修语)从他那儿偷师了一点皮毛,也开始动手改装机车了。
其间又收到了让我难以平静的消息,那两天我差点用扳手把引擎砸烂了。
很多时候我都想切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自我放逐,沉浸在速度与竞技中,时刻享受那种忘我的高潮。可我不能对家人置之不理,也跳不脱这个红尘俗世的七情六欲。
如今我到底追求的是刺激本身,还是用它来麻痹自己,也渐渐快分不清了。
这点我真心羡慕丁修,他的开挂人生没有任何束缚牵挂,对速度与自由的追求已臻化境,强到可以肆意挑战游戏规则,更幸运的是他居然还有一个在意的人,而那个人也恰好和他同一个世界。
可能是我把丁修想得太好了,没过两个月我就又在GAY吧看到他了。
怎么有了男友还不洁身自好一点。
我正要上前打招呼,酒吧老板和几个熟识的朋友就拼命给我使眼色,这人四周两米内都是真空的,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说真的,我不太信丁修会在别的事情上吃瘪,看来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个小师弟了。
这人怎么总能把好事搞砸。
“喂,你又怎么了?”
我走上前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每道血丝都是恼怒。
“滚!”他仰头又下去半杯。
“一出事就喝酒,还像个男人吗?“
“滚、远、点。”
“懒得管你。”
在他用空瓶打爆我的脑袋之前,我适时地撤了。
我自己心情也不好,谁愿意去撬这么一个茅坑里的石头。
我在酒吧随便找了个看着顺眼的小男孩,喝了两杯就去厕所里解决了一发。
出来的时候他丫居然还在那喝。我看着他那熊样,竟有些恨铁不成钢。
从某种角度来说,丁修就是我的寄托,我想做却不能做的那类人。
看他窝囊成这样我也不好受。
当然主要是我自己心里很烦。
“要喝是吧,我陪你喝。”
他喝得专心致志,完全封闭起自己,根本没注意到我。当然我也不是真想陪他。
我们俩一瓶接一瓶,无数搭讪的、约炮的、调情的,在身边来来往往,源源不绝,直到天亮,全部散场。
我醉得已经快分不清天上人间了,恍惚间有手伸进我衣兜里,我以为有人要跟我打炮,厌恶地挥开,那人闪得倒是敏捷。
嘟嘟嘟的拨号声响起。
然后我听到一个让我醉生梦死也忘不了的声音。
是他。
妈的,哪个傻Ⅹ,居然打电话给他。
我在内心将那个乱拨号的人碎尸万段,身体却抬不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模糊,我想听清又不敢听,鸵鸟一样把自己藏在臂弯里。
但最后还是听到那个人犹豫地说了句。
“那我过来吧。”
我如坠冰窖,猛地起身抢过电话大声说:“你别过来了!我没事!”
也不等那边回答就挂断关机了。
丁修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醒了?我走了。”
我气得发抖,扯住他的衣角,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
丁修轻松格挡住我的醉拳。
“谁他妈让你打电话给他了!”
“哟,对不起啊老板,我看你特别联系人里就一个,还有一堆没发出去的短信,猜想你和这位关系不浅,就打过去啦。”
我又爆了句粗口,想继续揍他。他顺手就把我撂倒在地上,揶揄地俯视我。
“踩到你痛处了?暗恋?白月光?”
我勉强爬起来,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咖啡,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你TMD懂什么。”我咬牙切齿地说,“他都结婚了。”
丁修挑了挑眉。
“哦,然后呢?”
“他是我前任。”
丁修显然对此事兴致缺缺,但他那“不关我事”的脸反而勾起我倾诉的欲望。
“喂,你一会有事吗?”
他耸耸肩。
我倒了两杯冰水。整个酒吧只剩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