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酒靠着树坐下,借明耀火光打量着成钰。
他如今这一身烤肉的本领,还是在灵均阁练下的。
当年别后重逢,陈清酒气得不太想理会他,奈何人赶也赶不走,只能吩咐王三胖给安排个远去处,别在这里打扰自己清修。
王三胖那孩子当真也实诚的很,那时陈清酒在后山清修,绛灵君就被安排在了前山,前后数百里路压着,绛灵死活不愿,非得委屈自己住在树上,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期间见不着人,绛灵君几乎丧心病狂地屠追着漫山腰的野兔,整日整日地待在陈清酒的洞府口烤肉吃。
是以当时灵均阁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地盘上,兔兔闻风丧胆,有好几天,绛灵都是抓着别的野物。
是以当时陈清酒出来后,洞口下延三丈,都是黑的,据说当时王三胖差遣人铲了大半个月,才将洞口处理干净。
得亏陈清酒福大命大,没被熏死在里面。
陈清酒深深觉得,在如何惹恼他这件事上,普天之下,唯有绛灵一人精益求精。
他当年对绛灵的心思,根本没打算藏,却也止步于此,只有在身死之前,才敢试探着继续往前走一步。
只可惜,终归是千秋有意,此恨难平。
成钰烤着火,突然觉得衣袖被人牵了牵,偏过头,便见陈清酒屈膝而坐,左手环着膝盖,右手攥着他一节衣袖,头枕在胳膊上,正歪向一侧,敛眉看着下面,鬓角的发遮盖着了他一侧眼眸。
“冷吗?”成钰将他垂下的发别在了而后。
陈清酒没说话,右手又屈了屈,掌心握满了才道:“许久不见你这样……”
成钰道:“不好看?那我换回去。”
“不是。”陈清酒轻抿下唇,好些挣扎后才将头埋在臂弯处,闷闷补了句:“好看。”
成钰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揉着他的后脑勺,忽而想起这被他扒了皮的兔子也是如此。
……
成钰的思绪总跑的怪异,他戳了戳陈清酒尚在外面的耳朵,轻声道:“先吃几口东西?”
陈清酒坐好,这才要将那烤兔子从火上取下来,成钰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火太旺,当心烫手。”成钰撕下一小片肉,吹了吹,才递到陈清酒嘴边,先喂着他吃了两口。
陈清酒近来大抵真的是食欲不太好,两三口下来又不想吃,便靠在一边睡了。
成钰将剩下的吃干抹净后,再添了几把火,解下外衫,让陈清酒躺在他腿上睡。
陈清酒在他身边向来睡的安稳,被人挪了位亦不自知。
次日,刚过晌午,成钰便带着他进了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