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道:“别转移话题,先说你昨天干嘛去了?”
“二哥就会这么不依不饶的逼供,”我悲苦的叹了口气道,“不过还不是怪你给的酒太烈了,昨天是家族围猎,你知道我一向懒得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寒暄闲扯,所以就一个人跑山下喝酒去了,谁知道这一坛酒下肚,我就一下子睡到了今儿个晨起,现在刚刚醒过来呢。”为了让自己的这个说法显得真实,我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脖梗,打了个哈欠,装作一副昨天风餐露宿没休息好的可怜模样。
二哥斜睨了我一眼道:“呦?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小山包底下还有羊肉吃?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尝尝?又或者说,我给你的梅花酒放的时间长了,变成了羊肉味?”
“……”
我赶紧低下头猛嗅了几口自己身上的气,果然有那么一丝羊肉味儿……
这种时候,我简直恨极了我们狼族这灵敏的鼻子……
“二哥……”我绕到二哥身侧,两手搭上了他的肩,不轻不重的揉着道,“我……我错了……我昨天白天的确是喝了酒在梅花树上睡了一天……晚上我就……去客栈了……”
二哥轻轻地扭了扭身子,甩开我的手道:“啧,我就知道。你去的哪个客栈?沈念君那个?”
我道:“啊……是啊……咱们这片,好像也没别的客栈了吧?”
二哥道:“我那天也就那么一说,吓唬吓唬那老板娘罢了,你还挺有情有义的啊,还真跑去回访啊?那看来现在他这日子好过了?你都能在那儿蹭上羊肉吃了?”
我心道,什么叫我蹭上羊肉吃了,羊肉本来就是我猎到了给送过去的。
但我还是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二哥一甩折扇,又道:“昨儿个围猎,我觉得无聊,还想着过来找你玩儿会,怎么着咱们哥俩都一个月没见了,你倒好,一个人跑去喝酒吃肉逍遥快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独守空房……”
“停停停,”我打断了二哥道,“你怎么还越说越幽怨了……?你可别这样啊……你要是想吃他们家的肉我今天再带你去一次就行……只要你能说的动大哥准你也不参加家宴……”
二哥捧腹笑道:“哈哈哈,这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这次还真不用参加家宴。”
我震惊的道:“啊?真的?怎么回事?”
二哥收了折扇,轻轻地揉了揉肚子道:“就上次家宴,我有些不舒服,后来找族医瞧了,说是胃有些不大好,建议最近别吃太多荤腥,用清淡的东西将养着。大哥说家宴上都是硬菜,肉都是大盆大碗的,所以就叫我这小半年都别去了。”
我顿时就有些紧张地道:“啊?那严重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二哥摆了摆手道:“嗐,不打紧,就是吃多了荤腥难消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毛病。”
我道:“那也要注意些,你小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
说罢,我又感觉这句话说的非常欠妥当,随即补充道:“啊……其实我是想说……”
“我知道,”二哥笑笑道,“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嗯,好。”我看着二哥,点了点头。
关于二哥的事情,我也是在阿爹阿娘嘴里东听西凑的梳理出来的。
二哥打小身子骨就比我们弱一些,甚至走路什么的都比族里同龄的孩子学的慢。推荐本书
族医看了以后,说这是天生的,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就是没法子像我们这些寻常的雪狼崽子一样习武狩猎,但不影响别的。
所以二哥从不习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读书品画,最多弹个琴,连弓都没碰过。阿爹阿娘也从不说他,只是觉得心疼。阿爹阿娘给他取名沁言,大抵意在这是他们心爱,心疼的宝贝。
我小时候也不懂这些,后来长大了,才渐渐地明白,二哥这种稳重、隐忍又柔和的性子是如何磨练出来的。
因为他永远无法像我们一样,化成原身,迎着寒风张扬的奔跑在猎场里,一口咬住猎物的要害,举起利爪抓取自己的一切目标。
当我明白了这些之后,我真的很心疼二哥。
“三叔!”我正沉思着,景宁突然间就从门外头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了我怀里。
“哎哟我的妈!”我差点儿没站稳,扶着他的小胳膊道,“小祖宗,你是要吓死我啊!”
景宁拉着我的手,抬起头来眨着眼睛看着我道:“三叔昨天去哪里了,我和二叔等了一夜你都没有回来。”
“他还能去哪儿,”二哥摇着扇子走过来笑道,“一个人躲下山去喝酒吃肉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