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的地方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沙发,都露出发黄的棉絮了。上面堆着一些少年衣物。陆温安怔怔地看着这明显是当床用的沙发。
这应该是秦初晚上睡觉的地方。
在车库的另外一个角落则是一个三轮车,上面搭着简易的锅炉,收拢起来的四方太阳伞撑在旁边。陆温安猜测这是拿来街边摆摊卖些手抓饼用的。
小说里好像也提过一嘴,原主的真实身份是乡下进城打工夫妇的儿子,但因为原主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对于这边的描写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存在感的。
陆温安忍不住朝那个垂着蚊帐的木床望去,在里面正躺着一个女人。
他的心微微跳动,不管怎么样,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妈妈。
吴荟听到动静,翻了个身。她身上穿着劣质的短袖,大花裤子,已经上了年纪,跟那些跳广场舞大妈没什么两样。
“秦初,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还不快出去摆摊。”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语气很不好地冲着站在门前高个少年说道。
等到她一抬脸,陆温安整个人几乎都僵住了。
吴荟长着一张十分刻薄的脸,吊梢眉,颧骨突出,两腮却深深凹进去,一双刚睡醒的眼睛很没有精神,挂着浓重黑眼圈的小眼睛里面正透着不亚于看仇人的眼神。
冰冷如毒蛇。
陆温安一下子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人会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她这张行销瘦骨的脸,让他想到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吸.毒脸,有点恐怖。
秦初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的态度,他抿着唇走过去,脚踢得地上的搪瓷脸盆逛逛当当作响。
他一直走到床边,从裤兜里摸出一大把钱。
除了从陆温安这里拿来的整钞,更多的还是零零散散的散钱,用一根黑色皮筋扎着。
吴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直接一把全都夺了过来,放在自己手里点了点,然后不满地抬起头,“怎么就这么点?”
秦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早上城管来了,没卖多少。”
“那你还快点去赚钱!呸,就这么点,都不够塞老娘的牙缝。”吴荟直接曲起一条腿,摸着手里的钱骂骂咧咧不停。
陆温安像木桩子一样呆立在旁边,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早就吓坏了。
秦初似乎已经懒得跟她再解释,转身就开始乒乒乓乓地收拾那辆三轮车,看样子是要出去摆摊。
吴荟骂完儿子后,才终于看到门口还多了一个少年。
一身潮牌衣服的贵少年站在这乌七八糟的废弃车库里,格外显眼。背后昏黄的阳光照进来,照得他的轮廓越发秀气俊逸。
吴荟的眼神,像蛇一样冰冷毒辣,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
陆温安感觉四面八方的低气压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手指紧紧蜷缩着,忽然心生退意。
他原本是打算真相公开后,就回到原主亲生父母这边来的,现在他已经不敢了,宁愿自己一个人过,也不要回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