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看着他没说话。
钟奇瞄他一眼,又赶紧把视线挪开,“你看我干嘛?我我我劝你清醒点,你这样有点瘆得慌。”
简意这才收回目光,抱着双膝盯着手里的头发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放到化妆台上,顺手将钟奇手里的纸巾盒拿过来,“对不起啊,刚才一时间有点忍不住。”
他把眼泪擦干净,深吸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对钟奇歉疚地笑笑,“能帮我把造型师叫回来吗?头发还没有剪完。”
“啊……哦哦……”钟奇起身,三步两回头地往门外走,生怕自己走了他又开始崩溃。
刚打开门,外面就传来跑步声,他刚一扭头,就见贺伯言风尘仆仆地跑到了他跟前。
钟奇差点撞进他怀里,赶紧给他让路,结结巴巴地说:“简哥他、他已经好好好很多了……”
贺伯言大步冲进房间里,一把将简意抱在怀里,钟奇正愣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相拥,就被一个半大的少年猛地推开。
钟奇踉跄了一下,恼怒地瞪过去,就见那突然杀出来的少年如风一样跑进化妆间,一把搂住了简意的腰,“哥!”
简意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刚刚哭过的眼睛再次变得湿润,“丹、丹丹?你、你怎么……”
“哥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呜——”少年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哭得很大声。
两兄弟已经将近一年没见,简意抱着怀里瘦弱的少年,像是抱着一个单薄的骨架,他心疼得要死,也开始掉泪。
被晾在一边的贺伯言,既心疼,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合时宜的不甘。
这种时候能安慰到简意的,终究还是他的血亲。
60. 弟弟
贺伯言帮他们把化妆间的门关上,独自坐到沙发里,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兄弟俩,完全没有存在感。
两人抱头哭了许久,才终于停下。
简意拉着弟弟面对面坐下,爱怜地看着少年毫无血色的脸,手指不停摩挲着他枯瘦如柴的手腕,一颗心都揪起来。
实在是太瘦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身体还受得了吗?医生有没有许可你出院?”简意又探身摸摸他的外套,“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