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冬发觉钟祁就是太自信了,也太幼稚了,肆无忌惮去践踏一个人的真心却不知悔改,甚至把错往他身上推,他忽然有点迷茫,这些年喜欢钟祁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第一眼的惊艳,还是多年的使然使得他迷失自我。
钟祁脸色刷的白了,这两个字无疑给他判了死刑,他眼睛里泛着水光,十指用力的拧了起来,许久许久,报复一般的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来,“你不喜欢我,难不成以为喜欢余路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谢承冬心里隐隐浮现不好的预感,全身绷紧了看着钟祁。
钟祁冷笑着,眼里的水光始终盘旋,他不好过,也不让余路衍好过,“你以为我爸为什么找你,是他妈的余路衍打电话让我爸出面,要不是他,我不会被关起来,你也不会丢了工作,他看似事事为你着想,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两年前余路衍去英国的前一晚,你跟他上了床。”
谢承冬原本清明的脑袋在钟祁一连串的话下变得混沌,他指尖微微发颤,感性告诉他要相信余路衍,因为他所认识的余路衍是那样尊重他爱护他,可是钟祁言之凿凿让他无法思考。
“你觉得你为什么会跟他上床,”钟祁语气染上哽咽,他把打听来的事情全部抖给谢承冬听,要谢承冬看清事实,“是余路衍放任他的朋友把你灌醉上了你。你以为余路衍喜欢你,可他妈的余路衍跟我是一路人,他只想跟你玩玩儿,就你傻/逼一样当了真。”
谢承冬眼前是钟祁因为气愤而有些狰狞的脸,钟祁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他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像是被人投进了冰湖里,连骨头都被冻结了,稍微一动,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钟祁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承冬,别傻了,我是混蛋,余路衍只会比我更混蛋......”
第29章
开门时走廊的灯折射进昏暗的客厅,隐隐约约能见到沙发上模糊的人影,余路衍将玄关处的灯开了,边换鞋边随口问道,“怎么不开灯?”
谢承冬坐在沙发上,他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坐在这儿了,从白昼到夕阳再到黑暗一点点将他吞没,他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明明身体已经疲倦至极,但脑子却是清醒的转动着,他回忆着与余路衍相处的点点滴滴,年少时对他的醋意,发生关系后的刻意疏离,直至如今亲密的恋人关系,他们之间,诡异却又和谐,好似一切都是顺然发生,而谢承冬却未曾细想过在平静的湖面下究竟深藏着怎样的暗涌。
他听见声音,慢慢的抬起僵硬了的脖子,看着光明玄关处的男人,穿着修身的西装,一举一动皆是优雅而迷人的,谢承冬无法将他和钟祁口中的余路衍联系在一起——趁着自己醉酒不醒与自己发生关系,表面安慰自己却在背地里联系钟厚使得自己丢了工作,甚至于,连这次自己投的简历石沉大海都可能是他的杰作......
剖开余路衍温柔的外表,骨子里是谢承冬曾经看清的恶劣。
他想起大学时被余路衍甩的那个男孩儿的控诉,“他只是玩玩你......”和钟祁如出一辙的话语,像是大力扇打在他脸上的耳光,让他火辣辣的疼,这疼直蔓延至心底,叫他寒心。
所有人都做清醒梦,控制着梦境的走向,唯独他一人傻傻的将梦境当了真。推荐本书
余路衍已经换好鞋将客厅的灯开了,此时借着灯光,他得以看清谢承冬煞白的表情以及一双不复往日春风和煦的眼睛,他微怔,走过去,想摸摸谢承冬的脸,一句询问关怀的话都没能讲出来,谢承冬便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空气有些微的凝滞,余路衍的手伸在半空中又落了下去,他是何等聪颖的人,谢承冬的反常让他心里有点儿不安,余路衍只好佯装没有发觉谢承冬对他的躲避,斟酌着开口道,“怎么了吗?”
这四个字把谢承冬的愤怒和痛苦拉开一道口子,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余路衍神色自若,在说这四个字时毫无波动,好似自己真的是无辜者。
谢承冬慢慢站起来与余路衍对峙,他喉咙发紧,死死的盯着余路衍的眼睛,艰涩的说,“我今天见了钟祁。”
余路衍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目光沉沉的看着谢承冬,“你去见的他?”
谢承冬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说道,“钟祁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我觉得你作为当事人有必要知情。”
余路衍狭长的眼睛显出点凌厉来,他察觉到点什么,内心因谢承冬私自出门去见钟祁而无法抑制自己的嫉妒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