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延唱到“将过去全部都击碎”。
观众在跟着节奏挥手、跳跃间,仿佛回到VENT乐队刚出道的那年夏天。
当年他们带着“食人魔”这张专辑横空出世。
四年前,有些观众刚听歌那会儿还在上学,现在可能已经毕业。
也许正在从事着自己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工作。
V团可能在他们最迷茫的时候给过他们力量,也可能是他们的青春。
……
连唱三首后,陆延才把麦放回麦架上,站在立麦前说:“我们回来了。”
台下爆发出一句“欢迎回来”!
“前段时间,乐队发生一些事情,有人问我们是不是解散了,”陆延用一种和朋友谈笑的语气说,“没有解散。”
“我们只是跌了一跤。”
“但是很快站起来了,”陆延说,“还找到了新的队友。”
陆延说到这里,想说:还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向台下观众介绍两位新队员,又把枪口对准不在现场的两位前队友,然后才往台下看了一眼,但台下一片昏暗,只能看到一双双高高举起、比着‘V’这个手势的像树林一样的手。
陆延控场一向以骚著称,他正经不过三分钟,便抬手去解胸前的衣扣,问台下:“你们觉不觉得有点热?”
台下沸腾。
陆延单手把那几颗纽扣解开。
半透的黑纱本来就跟全透的没什么两样,陆延解开纽扣后,泰然自若地继续说:“想我了吗,想啊……有多想我?”
陆延声音刻意压下去一点儿,尾音像带着钩子一样。
最后还是李振听不下去,从后面锤他:“你他妈,骚死你得了!”
众人哄笑。
几分钟闲聊时间过去,进入后面的部分。
陆延垂下眼说:“接下来是一首新歌,名字叫——《光》。”
这首歌风格和他们乐队以往出的歌都不一样,开头伴奏里甚至加了钢琴,然后是轻柔却有力的吉他声。在疯狂的躁动过后,这种异样的柔和像一阵席卷而来的风。
尤其当陆延唱出第一句:“我身处一片狼荒/跨越山海到你身旁”
陆延根本无法否认,他从出场的那一秒就有意无意地在台下找人。
那个人一无所有地、在雨夜里被他捡回家。
然后他又眼睁睁看着这人一步一步从绝境里走出来。
……
那个人脾气臭,但是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不要怕,不要逃。
告诉他,延延真棒。
陆延,胜。
你是陆延,所以你做得到。
于是他仿佛有了勇气,迎难而上。
于是他真的站到四周年的舞台上。
“就蒸腾吧
反正世界沸沸扬扬
就流浪吧
反正周遭都这个模样”
台下实在是太暗,也太远了。
但陆延唱到这里,略过台下无数个人的面庞,最后目光落在最后一排中间的某个身影上——高、瘦,头发依旧是短短的一小截。男人一身黑,凌厉又懒散地站在那里。
伴奏声渐渐弱下去,全场安静无声。
陆延有一瞬间觉得他和肖珩在对视着,他唱出最后两句:“如果说我不曾见过太阳
撕开云雾/你就是光”
陆延唱完,对着台下这片黑暗,一时分不清是李振的鼓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推荐本书
第46章
肖珩站在最后一排。
耳边是鼎沸人声, 面前是无数双高高举起的手。
但他的视线越过重重人海, 所有嘈杂的声音似乎都在逐渐消失, 最后落在舞台上、某位在灯光照耀下仿佛会发光的人身上。
陆延今天化了妆,本就突出的五官被勾得更加浓烈。
一曲结束。
所有人还沉浸在新歌的气氛里,直到前排不知道哪位尖叫着喊出一声:“陆延——!!!”
台下气氛这才再度活络起来。
甚至有人开玩笑喊:“快把衣服穿上!妈妈不允许你这样!”
陆延一只手扶着麦架, 身上那件衣服有一侧已经不知不觉滑落,黑纱叠挂在臂弯里,从台下看过去能清楚看到男人深陷下去的锁骨, 以及一片消瘦的肩。
被人提醒后, 陆延并没有把衣服往上拽。
他松开扶着麦架的手,直接把麦拿在手上, 为下首歌做准备。在李振快而清晰的几声“嗵”中,下一首歌的旋律响起, 陆延就用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跟着节奏晃了一会儿。
男人腰本来就细,晃动间, 那件衣服落得更低,几乎要垂落到他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