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把‘XH’两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想起来他改拿换洗衣物洗个澡了。
房间里那三两根蜡烛根本不顶用,衣柜门一打开,里头漆黑一片,连是衣服还是裤子都分不清。
从身后突然照过来一阵强光,肖珩举着手机给他照明:“找啊。”
陆延随便拿了两件出来。
肖珩一路举到浴室。
陆延以为肖珩还想跟进来,然而肖珩这回却没再逗他,他把手机手电筒灭了,在这片黑暗中问:“你手机有电没。”
陆延把手机屏幕点亮。
“自己照,”肖珩说,“有事叫我。”
陆延手一动,屏幕的光就跟着晃。
“我也回去洗澡,身上味儿太重,”肖珩实在受不了身上这股西瓜汁的味儿,“想留我?我倒是不介意在你这一块儿洗……”
肖珩语气一顿。
他言语间有几分嫌弃,嫌弃中仔细找找还能找到一丝遗憾:“啧,你这浴室太小。”
也许是这片黑太容易藏匿情绪,也太容易把另一面情绪放大,也许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肖珩实在让人无法抵抗。陆延拿着衣服,分出一只手去拽他衣摆,一字一句地说:“不试试?”
陆延这个“试”和白天那句话微妙地交叠起来。
“应该挤得下。”陆延有些口干,轻舔嘴角,又说:“看是你快还是老子快。”
下一秒,手机落在地上,浴室门被粗暴推开,屏幕光微弱——
陆延的腰狠狠撞上洗手池。
他也撞进肖珩浓墨般的眼底。
浴室确实小,平时陆延自己站在这间浴室里随便甩两下胳膊都能甩到瓷砖上去,现在容纳下两个人就显得更加勉强,肖珩只能堪堪挤进陆延腿间。
肖珩借着半点烛光,正好对上陆延右耳上带的三个环。陆延白天去录音棚,他出门习惯性会把自己收拾一番,这个习惯以前没少被李振诟病,俗称骚包。
肖珩控制不住抬手捏上去:“那首歌真是给发电机写的?”
陆延,“你真听了?什么时候。”
肖珩说:“很早。”
刚在楼下那会儿提到康茹的孩子,其实康茹孩子的出现完全是场意外,像块石头直直地冲着他砸过来,肖珩在人生的谷底又生生往下落下去一截。
不被任何人所期待、毫无意义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种残酷的现实他开始遭受第二遍。
无论他这几年做多少麻痹自己的事……这个孩子一哭,肖启山的嘴张张合合,无数声音把他唤醒了。
陆延的出现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一个被他早早遗弃的魔盒。
从搬进这栋楼开始,一个他以前从来没有触碰过的世界一点点在他眼前掀开。
领头冲进来的是一位暂时没有乐队的乐队主唱。
肖珩没有说过,自从陆延在天台上给他唱那次歌过后,他有时晚上躺在出租房里睡不着觉,会鬼使神差地去音乐软件上找他们乐队的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听歌,还是为了听某个人的声音。
陆延的声音在无数个难眠的深夜,从耳机里蹿出来。
时而伴着激烈的节奏,时而低吟。
肖珩闭上眼,听着耳边的声音,心说明天的日子就算再他妈操蛋点也无所谓了。
肖珩一手环在陆延腰后,激烈的动作间,陆延身上那件T恤下摆一点点被男人的手撩起来,露出一道牛仔裤的边和半截清瘦的腰。
他另一只手搭在陆延腿上。
肖珩用手掌比了比,发现腰是真的细。
腿也是真他妈的长。
肖珩搭在他腿上的手缓缓往上。
咔哒。
皮带扣被打开的声音。
陆延浑身上下的着力点都只有坐着和洗手池接触的那一小片地方,还有撑在洗手池上、忍不住用力到泛白的指节。
四周一片漆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陆延借着这片黑暗,像是昏了头了似的,抛开所有理智。
他手指又紧了几分。 推荐本书
肖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声控,但遇到陆延之后简直是着了他的道。
这姿势实在是贴得太近了。
这更像一场博弈,肆意撩拨,比谁先缴械投降,比谁先溃不成军。
“延延今天胆子很大啊。”
陆延喘气:“……闭嘴。”
直到最后所有气息逐渐交织在一起,陆延仰起头,手指从肖珩腰间穿过,长直的腿绷紧,指尖微微用力,几乎快要在上面抓出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