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收起他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真巧我也问了大理寺,那尸身被火烧的焦黑,是凭着尸身上的辨认出其身份的。”
“不错。”我静待下文。
二哥轻笑一声,“什么样的人睡觉会不摘首饰?况且那晚只有七妹受伤,是因为其他宫人都被派去做事了,这仅仅是巧合吗?”
“二哥想说什么?”
“那夜巡夜的卫兵并没有即使赶到,所以失火时,屋子里的事只有裴卿一人知道。”
“二哥要问责的话,应该去吏部而不是东宫不是吗?”
“诶。到现在,裴卿在费尽心思为你掩饰,浑身解数把失误往自己身上揽。而你心心念在栽赃给他,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那一抹冰凉的疏离令我心惊,亦有心虚。
“放眼整个皇城除了你没有人有这种权利。”二哥冷笑着,“人是你杀的吧?是你先弄晕了七妹,然后一把火烧了宫殿,恰好裴卿路过。还是你早设计好了一切就等裴卿‘路过’?”
我仰头灌下整壶茶水,近乎冰凉的茶香充斥着五脏六腑,让我着实清醒许多。
我抹了一把嘴。
“对,是我。”
[二殿下视角]
冷风灌了进来,“唰”得再次把窗户冲开,雨丝从敞开的窗口飞洒进来,吹打在陵墨和我的脸上,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陵墨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些。
看着陵墨似笑非笑脸上饱含着挣扎、隐忍,纠结着的爱与恨的神色如此强烈又陌生,只觉得心头隐隐发酸。
“可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低声问他。
现在,陵墨已经承认了人是他弄死的,我的手脚又开始变得冰凉。
陵墨随手将茶盏掷于一旁,深深的闭了闭眼,吐了口气慢慢说“二哥还记得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想做皇上。”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一字一句,记起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陵墨笑的恬静,说“我喜欢下雪。”一切都那么美好,仿如昨昔。
“你说你喜欢下雪。”我从回忆中抽出来轻轻说。
“是,没错。”陵墨把桌子上茶具茶壶茶杯一股道扫到地上,从桌子下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套酒器,很熟练的斟满一杯递给我,亦为自己斟满一杯。
看他一连灌下三杯,面色因酒力而隐隐发红,目光中有隐隐闪烁不肯坠下的光亮。
“因为每次下雪,尤其是打雪仗时,卿卿都会站在你身后。他是那么高,掀起衣衫一角就能替你挡去所有雪花。二哥你从小就是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的储君,不像我一生下来就因为两个我压根没见过面的人受尽指点,就连我的亲生父亲都抛弃了我。”他又为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我伸手想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却在触及他衣衫的一瞬被避开。
“二哥你不知道,这个你习以为常的动作,我羡慕了多久。”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点哽咽,听出来在极力压制着情绪。
“后来啊,我就开始努力读书,让父皇正眼看我一眼。我想,等我坐上了储君,卿卿也会像个守护着一样站在我身边,对吧?”
听到这里,我握紧酒杯的手紧了一下,我从未察觉过陵墨有这样细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