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小安然只觉抱在怀里的东西从危险的毒药变成了鲜香的美味,忍不住偷偷尝了几口。
安曹氏松了口气,然后叫张叔去监察台,请宋琰放人。但她心里的石头只在地上待了一瞬间,又吊起来高高悬起了,让她脸色重又凝重起来。
安桐知道母亲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或许安府有内鬼。
郝医师没发现安夫人神色有异,转向安桐,趁着和他当面接触的机会,问出了堵在心里多时的问题:“请教一句,安大公子是如何知道解毒的方子的?”
安然正要替哥哥往读书的方面作答,安桐向他摇了摇头,对郝医师道:“安某秘密不多,不巧这是其中一个,希望郝大夫可以理解。”
白隐寺之事,安桐就是以杂书作为理由搪塞过去的,安曹氏也没有过多追究。如果这次再用相同的理由,安曹氏难免会起疑心,提出翻阅相关书籍的要求。而安老爷这书房固然有志怪的闲书,和制毒沾边的书却没有;若母亲问起来,安桐固然可以勉强把司命小仙那一页翻过去,解毒方子这一茬就难办了。
秘密一说,虽然更怪,但安曹氏一向尊重别人,即便是儿子,对方不说,她就不会再问。只要安桐不要再在母亲面前有什么令人费解的表现,安曹氏便不会过多纠结此事。
郝医师笑了笑,“失礼了。”
安曹氏只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门口有一角衣襟一晃而过,安桐抬头喝了一声“谁在那里?”,安曹氏、郝医师和安然齐齐望向门外。门外站着一名仆从,此时小心翼翼地挪到明处,面对众人的视线也不慌张,只是不断用手指缠绕着头发。她明显没打算遮掩自己,只是在犹豫能不能进去,蜻蜓点水似的目光在书房里每个人脸上沾了沾。
见到这名仆从,安桐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预感。
安老爷感染风寒期间,她是负责熬药的。
安曹氏点点头:“你进来吧。”
仆从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内心,向安曹氏投去欲言又止的眼神后,直接用“外人在这里我不好说话”的眼睛看了郝医师一下。郝医师愣了愣,挂上礼数范围内的微笑,自觉地拱手告退。
郝医师走后,安曹氏用安抚的声音问:“你想说什么吗?”
仆从捏着衣角道:“我可能知道是谁给安老爷下的毒。”
“可能”一词加上拖延多天的告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没在宋琰带走萧富的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