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榕说完话、放好碗,把门带上出去了。
苏瞳久等不醒,云离把他放到床上躺好,将新生的绿光注入他体内;抽空自己后,云离又犯困,伏在旁边做梦。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复多次,两人的作息时间踏在了完全相反的点上,自己清醒的时候,对方竟然都在睡觉。
十天有余,罗榕又敲门进来,这回他手里的不是粥饭,而是一封信。房间里一人醒着一人歇着,罗榕显然习以为常了;他看了看云离,开门见山道:“云公子,修竹云珏书院又给苏公子寄了一封信。”云离抬眼道:“又?”
罗榕苦笑:“之前有好几封,都被京兵截了。这回我抢在他们前面去守着,总算是拿到信了……唔,苏公子?”看到了不得的事似的,罗榕眼睛瞪大。云离回头看去,只见苏瞳居然睁开了眼睛。不只是罗榕,云离也觉得两人能在一个点上醒是很稀奇的事。
但云离感到苏瞳有些古怪。
苏瞳下床整理好衣服,云离把信递给他,他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罗榕倒没察觉异样,只看见苏瞳面色红润,想是他精神不错,由衷高兴,说江兄早就想邀苏公子过去聚一聚了。
罗榕走后,苏瞳好好的床不坐,偏坐在冷飕飕的凳子上,也不披一件厚点的衣服。
云离见他一动也不动,给他裹了条毯子,苏瞳却轻轻挥开说“别。”
“唔?你怎么啦?”
云离一头雾水,心想当下两人交流有困难,只好把苏瞳攥在手里的信抽出来,打开,看了几行,发起话题道:“筠瑶君说要进京来看看……你。”他原本还扫到了尉迟令的名字,但刻意把这个名字省略了。云离继续道:“筠瑶君说你太久没回蜀州、又不回信,小书生们、梅子延山他们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她便想着亲自过来一趟。”
实则均瑶挂念的是苏瞳的尉迟令两个人,只不过云离在概括信件内容的时候,把“你们”都替换成了“你”。
苏瞳就算回信,信件也会被京兵截走;再者,发生在京城、充州的不愉快的事,筠瑶早晚都会知晓。默然半晌,云离折上信道:“就让筠瑶君来吧。”
“……”
云离过去扳起苏瞳的脸,旋即被他脸上的温度和眼中的红色吓了一跳。
良久,云离笑道:“你想亲我是不是?”
墨色的瞳孔颤动了一下,遂被眼睫覆盖了。
云离:“我也想。”他靠过去,在对方滚烫的嘴唇上沾了一下,可心中涌起的不是甜味而是苦涩的味道。苏瞳抓住他的肩膀,想拉近又不敢拉近,后又被云离脸上浮漾出的悲伤扎了一刀。云离颤声道:“要是……我就在上面看着你,从来都没有和你见面就好了。”
要是从来都没有见面,苏瞳的生命中不会有这么多因他而起的麻烦。
不会有无谓的跌宕。
平凡平顺平静平和平安。
苏瞳终于忍不住,含住云离的嘴唇咬了一下。云离听得他在自己耳边道:“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云离心里分裂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叫他滚回司命仙境;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个声音是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双手乱摸一通。
苏瞳突然站起来退远了几步。
克制不住,云离把他推到被褥里躺着,手忙脚乱之际,带着鼻音软声道:“你给我。”苏瞳身上更烫,却有点僵硬,把目光从云离脸上移开了。
云离撕了好几层布料,用手又用口,把苏瞳逼得抿紧了嘴唇。渐渐云离脑海中打成一团的几种声音都静了下来,他本能地探手在身体里找某个地方,无奈手指和那个地方像磁铁的同极,任凭他如何翻找,两者都会巧妙地避开,触碰不到一起。
苏瞳喘了下:“你……不要自己来。”
云离弓起身子蜷了一阵,径直半晌,而后迷迷蒙蒙地把自己套上去了。
可一个人在黑暗里探路实在辛苦,云离怎么动都觉得不对,眼角隐隐渗出泪花,带着哭腔道:“找不到……你、你帮我……你帮我。”紧接着吐字清晰的求助变成了含含糊糊的撒娇,云离在苏瞳脸上蹭了蹭:“你帮我嘛。”
这一把烈火下去,再湿的柴都能被点着。
何况苏瞳这捆柴早就被烤干了。
苏瞳反把身上的人压下去,为了不让云离把那些勾人的胡言乱语叫得人尽皆知,自始自终苏瞳都堵着他的嘴,不时狠咬他的舌头让他清醒三分。
这会儿云离放纵自己,只觉怎么要、要多少都不够,却不知过后有他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