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祇想是果真太过心高气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成逻辑,还以为别人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泯宥要扣于博笙,就让他扣去吧。这对云离和于博笙来说是皆大欢喜的事。
这下云离心中的感激之情是真的汹涌澎湃了。他实在装不出什么痛心的样子,索性不说话,拢拢袖子告辞。
泯宥:“后会有期,小家伙。”
不会!再也不会!
云离刚迈出几步,行将落下云端,泯宥忽地道:“我想起来啦,你长得真像小翠,难怪我跟见过你似的呢。”
唔?小翠?这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吧?再听泯宥那绵意缠缠的语气,“小翠”这个名字里似乎包蕴着什么脉脉情愫。想到这里,云离不由脚下一滑,一步踩空,跌下云端。
他每次从天上去蜀州修竹的路都不顺。这次一跌,他虽没有如上次那样上演什么流行坠地、凿出天坑的戏码,但还是落偏了地方。他在天上耗了一整个日升月落的周期,才大致找到正路,调整方向御剑往那座书院而去。不过幸而他偏得不远,一经打听,他现在正身在蜀州,离书院只有几里的步程而已。
“破剑”携着他穿过修竹城上空,直奔城南。
云离的印象里,修竹城城中到城南的那条路越走越荒僻,可现下他低头俯瞰,却见那路沿途商铺爿爿,行人不绝,车马不断,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不久,他视野中出现了一片显然经人打理过的竹林;竹林一段是街尾生意红火的店铺,另一端便是那座书院了。竹林小巧而幽丽,起到了隔绝市集和书院的作用。
才几日不见,变化不小。
不对。
转念一想,云离悚然地意识到:哪是几日?他一来一回、一迷路,在九重天上耽搁了少说也有四天。如此一来,蜀州修竹该是已经过了四年了。
云离下了“破剑”,步行穿过竹林。
他刚刚在半空,视线被错错杂杂的竹枝竹叶遮挡了,下面的东西看不真切。现在他抱着仔细瞧瞧四年中书院的变化的心态,慢步走在竹林中,才看到有人正在和他往相同的方向走。
那些和他同路的多为由长辈携带着的青涩少年,云离找人打听了一下,遂知道少年的长辈们是送孩子到前边的“云珏书院”念书的。
除却少年,行人中还有少部分年龄各异的人。这群人大都神情凝重步伐匆匆,云离也不好把人家截下来问什么。
而今这么多人往书院去,云离想到了筠瑶说要替他打理经营的那些话,不由加快步子,迫不及待地要瞧瞧筠瑶的成果如何。
书院近处的竹子有了变化。每根竹子上都挂着一个小木牌,木牌上面写的是人名,人名后跟着“某年某月科考中某榜”或“某年某月拜为某官”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