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怔看了一眼,说:“休息室。”
常清来了点好奇心,伸手打开门进去,这地方说是休息室也委屈了,一进门就是诺大的客厅,起码有七八十平,除了沙发,躺椅,还有酒柜、吧台之类的设施,在往里走,有两个门。
常清打开左手边的一个门,是卧室,卧室的风格也偏欧式,灰色的床铺上散落了衬衫、领带、还有平角内裤。
常清迟疑了一下,出了休息室,问陆怔:“你这几天就住休息室?”
陆怔顿了一下,仿佛也想起什么,马上挺直了脊背,语气不善地说:“你进卧室了?”
常清点点头,“床上的衣服是干净的还是脏的?”
陆怔那白皙的脸颊,仿佛只是错觉一般被灯光映着微微浮现出薄薄的淡红,有那么点恼意,“……干净的,你别管。”
常清看他的脸色,“……是脏的吧?这里毕竟只是休息室,你住这儿怎么洗衣服晒衣服?”
常清看过了,这休息室也没有阳台,连洗衣机都没有,陆怔这边又没有人伺候,就算自己能洗,也没地方晒。
陆怔咬牙坚持道:“干净的,你不用管。”
常清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等会儿下班,你把脏衣服都装起来,带回去给孙怡洗。”
孙怡是陆家的保姆,专门给他们洗衣服。
陆怔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再说吧。”
常清见他这个表情,顿了一下,也知道他要恼了,也就闭上了嘴。
陆怔在工作,常清也不可能打扰他,就进了休息室,从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洗了一个酒杯,小酌了两杯,没到醉的地步,只有那么点微醺。
他放下酒杯,走到沙发旁边,躺了下来,现在也才两点多,陆怔下班得五六点,他睡一觉,没准正好能睡到陆怔下班,然后等他回去。
常清盘算的很好,眼皮也如愿以偿地沉重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果然睡到了傍晚,他是自然醒的,醒来的时候,却迷迷糊糊看见眼前一个人影,他揉了揉眼睛,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陆怔的名字。
“嗯。”陆怔应了一声。
常清坐起来,眼睛还有些睁不开,他问:“现在几点了?”
陆怔回答:“五点二十了。”
常清伸了个懒腰,喉咙里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陆怔看见他这一动作,露出来的一截白细的腰肢,飞快地移开目光,说:“你去洗把脸,这样子蠢死了。”
常清愣了一下,眼角泛起笑意,“你还记仇呢?”
陆怔淡淡道:“你以为我是你?”
常清站了起来,又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身子,喃喃道:“我这是上年纪了吧?睡个觉都这么累。”
陆怔没仔细听他说什么,见他不动,催促了一句:“快点。”
常清看了他一眼,钻进了浴室。
他打开水,洗了把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低头一看,又看见了旁边脏衣篓里的几件衣服,愣了一下,好笑起来。
陆怔还没这么邋遢过,在这外面住也真是委屈他了。
常清迟疑了一下,弯下腰来将那脏衣篓的衣服都倒进了水池。
陆怔过来敲门,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还没好吗?洗这么久?”
常清说:“你这里头的脏衣服,我帮你洗了吧,省得带回去让人孙怡笑话。”
门外的陆怔沉默了一下,猛地推门进来了,音量提高了一个度,“你别管,我自己会洗。”
常清看了他一眼,“可是你也没洗啊,衣服放了超过两天,会发霉有味。”推荐本书
陆怔很少这么邋遢,不过也的确没怎么洗过衣服,所以也就放了这么几天……不对,也才两天而已。
他眸光闪烁着,脸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薄红,难得的羞恼起来,“够了,你不知道避讳?我也是男人,你帮我洗什么衣服?我用得着你帮我洗?你比我还大几岁,有些事情你都不知道能不能做?”
常清见他反应这么大,也有点难堪,他故作轻松道:“我给你洗大件的,内衣你自己洗……这样总行吧?”
陆怔眼眸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避开常清的目光,匀了一口气,说:“你到底操心个什么劲?我自己会洗。”
常清低下眼,“我知道避讳,但你这个脏衣篓都是衬衫,没有内衣,把这件事当做正常的事情来看,也不用太避讳吧?”
陆怔没说话。
常清催他,“我洗得快一点,洗完放吧台那里晒,能晒干,再带回去,你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