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怔看着诚恳认错的常清,眼里的火光闪动了几下,慢慢熄灭了,他在干什么?
他这样质问指责他,他难道不生气吗?
陆怔理智回归了,他此时也感到了几分懊恼,知道自己已经走了一步非常荒唐的差棋,但面上没法表露出来,他撇开目光,干巴巴地说:“你知道就好。”
常清:“……”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陆怔,陆怔没有看他,已经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常清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的确很俊美,身边也不乏有人追求,但依然能维持这样几乎有些单纯的性子,其实也是难能可贵了。
这样的人,也不应该和他有什么牵扯,常清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放轻了许多,说:“对不起啊,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心思,我错了,这几次你就原谅我吧。”
不是这样的,陆怔在心里说,你没错,错的是我!
是他口不择言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心思脏了,现在还污蔑了他。
陆怔更添几分懊恼,但这个时候也骑虎难下,他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了,既然说都已经说了,不如把话说绝,让常清避开他,彻底断掉念想。
陆怔这么想着,又开口道:“以后,保持距离,我们不能独处一室。”
常清的目光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滑过,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嗯。”
陆怔看了他最后一眼,才说:“你去睡觉吧。”
常清便站了起来,迈着步子离开了客厅。
陆怔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的酒瓶,伸手拿在手上,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光滑的瓶身。
常清喜不喜欢他,他心里清楚的很,常清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在追逐着陆花,他是真心喜爱陆花,那眼里也没有私情,只有一片温柔惬意。
陆花在常清眼里不仅仅是个人,也许还是他对家庭的向往和希望,所以陆花在他那儿还有那么几分寄托似的感情。
这也是陆怔琢磨出来的,而常清对他……
陆怔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一方面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很荒谬的,但心底深处却又隐隐有种被自己说服的感觉。
常清那么干脆的认下,陆怔觉得惊讶,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常清想要息事宁人,大概也觉得他的发难莫名其妙,所以还带着些哄他的意思。
这个认知,叫陆怔多少有些不舒服起来。
但也足够了,他在常清心里肯定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且无理取闹的男人,恐怕都快和陆适划等号了。
这样也够了,陆怔想,他不想再看见常清在他面前晃了。
这种感情就应该摁灭在苗头状态。
*
李馨悦得了陆怔一瓶红酒,就着印在外壳的文字查了一下价格,居然要七八千,她激动得满脸通红,即使学生时代,她对那些被老总包养的女同学不屑一顾,到了这时候,她还是难免心动起来了。
毕竟陆怔不仅有钱,还长得那么帅。
李馨悦心里蠢蠢欲动,一心想着要找机会再更进一步。
在她看来,陆怔对她那样亲切,看她的眼神那么灼亮,显然也不是完全无意。
李馨悦心里打着算盘,来陆家墅区的时候,打扮得越发光彩照人,然而她却没有再碰见陆怔,偶然间“无意”问了陆花,才知道陆怔只会在中午回来一趟吃个午饭,然后睡在公司。
没法遇见陆怔,也就说明没机会,李馨悦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更加尽心尽力地辅导陆花,就盼着她拿个好成绩能够让陆怔对她刮目相看。
陆怔倒是不知道自己成了新来的家庭教师惦记的香饽饽,他此时面临着除了与常清僵持同样的烦恼和心理挣扎。
他再次肯定,这个家,除了他和大哥,剩下的两个,真他妈是秦女士的胎盘作物。
陆怔看着近来手下给他的报告,是关于陆适的。
这个蠢货,已经被时唤川哄骗得住一块儿,同居了。
更惹人怀疑的是,时唤川一周有两次请时家的家庭医生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