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眼睛一亮
“就, ”顾学神把后半句话补上, “一套数学题, 现在去写,写完再睡。”
“……”
他试图挣扎,“我现在好像有点困了, 眼睛都睁不开……”
“这里没有枕头,也没有晚安吻,你怎么睡得着?”顾黎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桌子,不容置疑,“来我房间拿题。”
怂怂简直要委屈死了,半夜浪的结果不但不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甚至还要做题——这是什么鬼发展?
我一心只想睡你,而你只想劝我学习?
他蔫头蔫脑地跟着上去。
凌晨一点,别墅里静悄悄,没什么声响。保姆早已经睡了,楼梯上只亮了壁灯,昏黄一片,将人拖出了长长的影子。杜云停赤着脚踩在地毯上,顾黎微微一蹙眉,看到了。
“怎么不穿鞋?”
这其实是夏日,天气炎炎,只是别墅中开着空调,又是夜晚,这才稍微有了些凉气。
杜云停说:“没事,我踩着地毯。”
顾黎不赞成地将眉头蹙的更紧,当即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去了隔壁客房。再回来时,手里头已然多出了一双拖鞋,他放在地上,示意杜云停套上。
少年套上了,下意识踩了踩。
顾黎就像被火苗燎了下,瞬间移开了目光。
客房里的鞋本来是为成年男性客人准备的,套在杜云停脚上有些大。偏偏他还不好好穿鞋,非要将鞋跟踩下去一点,他生的纤细,脚踝也纤细,由于没怎么被日头晒过,小腿白生生的,能看清上头淡青色的、细细的血管,像是蜿蜒攀爬上来的小蛇。
怂怂跟着他重新进了房间。代表着学习的那盏小台灯亮了,顾黎挪了挪底座,让明亮的灯正好照亮杜云停面前的那一片桌子。
他从书包里抽出一份数学试卷,交过去。
“一个小时,”顾黎道,“选择填空,做做看。”
“……”
真做啊?
顾黎的神态显然是认真的,“从第一题开始。”
怂怂有气无力应了声,认命地拿起笔。
“解题步骤全部写出来,写在旁边。”
“嗯……”
妹的,他想哭。
顾黎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笔下的字,低声给他讲解。到底是半夜,杜云停又不是真的睡不着,没一会儿便开始哈欠连天,眼睛里头蒙着薄薄一层水雾,几乎快要涌出来了。他抓着笔,逐渐感受到困意来袭,困的他上下眼皮直打架,跟有谁在里头滴了502一样难舍难分,睁也睁不开。
身旁人的讲解声平缓温和,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兴许因为是夜里,比平常听起来更少了几分冷冰冰的意味。在杜云停听来,简直就像是一首催眠曲。
“这一道题……”
少年低着头,写出来的字迹已经变成了鬼画符,画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线,笔头在纸上戳久了,落下深浅不一的小点。顾黎的声音顿了顿,看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也慢慢开始点起来,上下直晃。
他沉默片刻,手搭在了少年的肩部,微微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