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微微一怔,扭头看向童潼,他见童潼的眼底全是闪闪发亮的光芒,顾恩第微微勾起嘴角,又道:“浅把涓涓酒,深凭送此身”。
童潼脱口便说:“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
顾恩第眼底笑意渐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童潼也是很快便接:“百酿酒,万杯同,
月华如水浸宫殿,一醉方休月如勾”。
一句一声,童潼的酒令都对得及好,几乎是顾恩第才说了上句,他便说出了下句。
站在这里,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起了酒令,只把其他的人硬生生的晾在一旁,也不知是无心的还是有意,不过这里的人、有句话也确实说对了。
童潼确实是才高八斗,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便接下了顾恩第的酒令。
沈竹看着,听着,他呼吸微沉,脸上维持着笑意,只是眸光转移的时候,有小厮会意,端着托盘上前,结果一个踉跄,就朝着童潼身上跌了过去,撞得童潼差点扑倒桌上。
顾恩第猛然一惊,几乎也是同时伸手将童潼接住。
被人这么一撞,童潼眼底的光亮已经消失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迷茫。
那撞了童潼的小厮慌忙跪下求饶,沈竹神色阴霾,呵斥道:“做事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自己下去领罚!莫要在这里败坏了我父亲的寿宴!”。
那小厮求饶着,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人给带了下去。
顾恩第对那些并不在意,他只是搂着童潼,询问童潼有没有事。
童潼摇头:“没事没事的”。
顾恩第底底呼一口气。
沈竹朝两人赔礼:“下人莽撞,让你们见笑了”。
童潼点头:“确实莽撞,怎么能撞我呢,还小小的吓我一眺,幸好相公反应快接住我了”。
这个话……
沈竹有些微的尴尬。
顾恩第拍了拍童潼的肩膀,朝沈竹道:“我还是带童潼去那边坐会吧”。
这个所谓的行酒令,顾恩第也看出来了,是有人想要让童潼出丑丢人的,但是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童潼,即便如今他痴傻了,可是有些被刻在他脑子里的东西也依旧还在,若是遇到什么事引起了他的兴趣,那些东西就会像是他丢失的清明一样,被逐渐唤醒。
只是……
不知道,已经痴傻的童潼,还能不能再唤醒他丢失的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困QAQ
☆、刚烈
失了性质,又明白了这些人心里所想,顾恩弟也不欲在这里多久,他只朝着众人双手作揖,而后便带着童潼转身走了。
院子里,角落下,那里有处凉亭,周围栽种着几棵柳树,凉亭内并无旁人,顾恩弟便带着童潼直接入了亭内。
看着童潼那张懵懵懂懂的脸上透露出来的稚气,顾恩弟淡淡一笑,指尖撩过童潼耳边的发。
“恩?相公”童潼仰头看他,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顾恩弟问:“喜欢这样的宴会吗?”。
童潼眨眨眼,才说:“一点点”。
“一点点?”。
童潼点头:“想跟流流,苏远,宁师,丝惗还有宋离一起玩”。
这几个人都是他唯一能玩得好的人,顾恩弟点头,捏了捏童潼的鼻子:“好,等下次的时候,我们也办个宴会,不请旁人,就只请他们几个一块来玩”。
童潼立即欢喜得一把将他抱住,小脑袋在他胸口蹭着:“相公真好~真好~!”。
这夫夫二人在凉亭里腻歪,外头有人见了,忍不住都是摇头,似乎对此颇有微词,不过……转而一想到童潼的那个痴傻,那些微词又变成了无奈或是轻蔑。
一个傻子男妻,如何能上得了台面?
沈竹独身而来的时候,便看见童潼抱着顾恩弟的模样,他没见顾恩弟推开童潼,虽然眸低有些意外,不过倒是没显露出来,只上前朝两人笑道:“今日我父亲寿宴,倒是我招待不周了”说着,他扭头看向童潼:“童潼可还在生气?”。
童潼眨眨眼:“我不生气了,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啊,这次撞了我,我肚子大,不放心上,要是撞了什么小姑娘,那就不好啦”。
恩,度量大的同时,还不忘说教沈竹一番。
沈竹失笑,保证着下次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