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道:“从今日起,你吩咐下去,任何人只要摔坏府上的一杯一瓷,便直接扣除,不得再从公中拿出半分补贴”。
兆明应是,转身又退了出去。
顾老太太听着,那脸色当即变得难看异常。
顾恩第眼皮一抬,淡淡的扫过众人,道:“我如今虽然已是官身,但每月俸禄,也只够维持府上的日常开销,经不起你们这搬摔打浪费,今日便也算罢了,日后若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公中不会划出银子来给任何人补贴,下次在摔杯子之前,先想清楚,你们有没有私房钱来补贴被你们摔碎的东西”。
顾恩第这话,简直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到了顾老太太的身上。
以前在乡下,家里都是茶杯碗盏都是土窑烧出来的,不值几个铜板,可是这状元府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圣上赏赐下来,不再是家里的那些东西能相比的,经不起他们这样的浪费。
仿佛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气人,顾恩第又补了一声:“顺便一说,方才摔碎的杯子,至少价值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在京城这种地方,不值什么钱,但是对于曾经的顾家人来说,那却几乎快赶上了一年的开销,一时间,顾老太太是愤怒多过心疼,那破碎的茶杯在她眼中也跟着变成了残缺的铜板。
童潼在顾恩第怀里埋了这么一会,已经缓过来了,他擦着湿润的眼角,声音沙哑的告状:“相公,为什么丝捻不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呐?为什么一定要逼丝捻嫁给那杜家的少爷呐?丝捻都不认识他,嫁过去以后,丝捻被欺负了怎么办啊?”。
童潼说的,也是徐氏心里正担忧的。
顾恩第摸摸童潼的头,又朝顾老太太与王氏看去:“说到丝捻与杜家少爷的婚事,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既然我爹娘不同意这门婚事,又岂有让旁人质疑的权利?”。
王氏与武氏互看一眼,两人都闭嘴没敢说话,倒是顾老太太又一次气得脸色铁青:“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旁人吗!”。
顾恩第只道:“若与爹娘相比,确实是的”。
一声确实,差点气得顾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
武氏憋了一会,没憋住:“恩第,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万一将你奶奶气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顾恩第眼光一撇,他将童潼推到秦素身边,揉了揉童潼的头,才朝武氏看去:“听二婶这意思,是极为满意杜家的这桩婚事了,既然如此,那二婶不防与我说说,杜家这桩婚事究竟好在何处”。
武氏当即一噎,喃喃着,有些不敢说话。
顾恩第看她不语,当即冷哼一声,走上前,将从秦艺手里接过的本子,往桌上狠狠一扔!
啪——!
那动静,让王氏与武氏都抖了一下。
徐氏狐疑:“恩弟,这是什么?”。
顾恩第道:“这是我回来的这几日,让秦艺与秦风去查的东西,奶奶不识字没有关系,二婶与三婶识得几个便足够了,待你们看过这东西之后,再来告诉我,杜家这门婚事,究竟好在什么地方!”。
王氏与武氏心里颤着,两人互看一眼,最后还是王氏迟疑着,伸手拿起桌上的本子,翻开来看。
初时,王氏还看得一脸狐疑,可是……越往后翻,王氏的脸色就变得愈发难看。
顾老太太与武氏看着王氏的脸色,两人都是一阵狐疑,不明白那上头到底写了什么,徐氏也是满脸狐疑。
须臾后,顾恩第忽而问道:“如何?二婶可还觉得杜家这门婚事不错?”。
王氏的脸上青白交错,蠕动着唇,竟是说不出话来。
顾老太太看得狐疑,几次想要追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都没敢问。
徐氏也看得困惑,她忍不住上前,将王氏手里的本子拿了过来。
童潼眨眨眼,他朝顾恩第看了看,便迟疑着往徐氏身边走去,才伸头就听徐氏问:“这上面写了什么?”。
童潼唔了一声,接过本子开始翻看:“哇……杜家……杜少爷好……好风流啊”。
风流!?
徐氏惊呆,顾老太太也惊愕,忍不住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潼怯怯地朝顾老太太看去:“杜少爷啊,他有好多个妻子呀,都住在不同的地方,可是……”童潼狐疑地朝顾恩第看去:“杜少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妻子?为什么都住在不同的地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