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说:“等他再过两根柱子。走,咱们在里面慢慢跟。”
领跑和体委的职责差不多,跟体育老师的关系比别的同学都要近一些,因此查个监控什么的不是难事。
胡瑞在外面的路上走,几个人借着树木的掩护在绿化区里跟。
眼看外面的人就要越过唐染说的那根柱子,跨出监控区,任语真忽然说:“我们是不是得找块布,或者用衣服蒙个脸什么的? ”
唐染:“你们随意,反正我蒙不蒙他应该都知道我是谁。”
金罗:“啊?你不是说他跟你不熟吗? ”
唐染:“你把全校第二个不穿校服的找出来给我看看? ”
李洪想了想,说:“那我也不蒙了,反正全校长这样的有俩人,他怎么知道我是哪一个?”
任语真:“算了,我也别蒙了,反正长这样的他看了也记不住。”
金罗:“……说的在理,我也不蒙了。”
然后几个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元澈。
元澈被他们看得别扭:“……不蒙,随他看。”
……
胡瑞只听一侧的绿化区内传出一声口哨,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就冲出来好几条人影,电光石火间让他脸朝下亲吻了大地。
胡瑞呸掉嘴里蹭上的沙,破口大骂:“我操……”
然后有只脚踏了上来,让他吻得更深了点,把后面的话都强行堵了回去。
金罗问:“咱是现在打还是拖到里面打? ”
唐染说:“咱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显得跟欺负人似的。”
金罗:“那我们……”
元澈挽了挽袖子,沉着冷静地说:“轮流打。”
胡瑞:“…………”
唐染说:“等一下,元哥你先让他把头抬起来。”
元澈半蹲下身,薅着胡瑞的泰迪卷,迫使他扬起脸来。
唐染也举着手机半蹲下来,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对着胡瑞喊:“看这里,一二三,茄子。”
胡瑞:“……”想杀人。
他奋力挣了几下,扯着嗓子吼:“你们想干吗?!!”
金罗已经等不及了:“什么时候开打,要不我先来吧? ”
“不,”唐染好像改变了主意,“我们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解决问题要用文明的手段,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任语真:“那我们……”
唐染收起手机,盯着目眦欲裂的胡瑞笑了一下:“我们把他衣服扒了吧。”
“……”
陈子遥——也就是怂包小胖,一个人在四楼走廊哭得差不多,才边抽抽着边下了楼,走到宿舍区的围栏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翻半摔地越过了围栏,顾不得腿上和胳膊上磕碰出来的伤,咬着牙往操场的方向走。
虽然不知道胡瑞为什么还没回宿舍,但过了这么久,就算一件一件地扔也该扔完了。他得偷偷地去把衣服捡回来,不然下个星期没法换洗。
走了一段路,他身上的伤处越发疼痛,原本收敛不少的眼泪又有决堤之势,心里的难受委屈也开始变本加厉地翻涌。推荐本书
结果走到操场前的那条路时,正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泪愣是给吓回去了大半——
五个“穷凶极恶”的男生围成一圈,中间按着个人,正凶狠地在他身上撕扯着什么,不时有衣物飞出。
嚎叫和咒骂夹杂其间:“你们他妈的有病啊??!!知道老子是谁吗?!”
——这是胡瑞的声音。
“知道,李耳啊,这不是必考题吗。”
——这是任语真的声音。
“住手!再动老子一个指头信不信明天废了你们??!!”
——这还是胡瑞。
“狗东西,再逼逼一句信不信爷爷现在就废了你? ”
——这是唐染的声音。
……
五个人里金罗力气最大,担任“主脱”;唐染其次,负责边脱边恐吓;任语真把前几天积压的愤怒和惊惧全都发泄在了胡泰迪的衣服上,虽然力气不大,但撕扯得格外卖力;元澈主要负责镇压死命挣扎的泰迪兄,方便那几个人对他的衣服下手;李洪则完美演绎了“虽然不大理解你们为啥不担心他明天反咬一口但是也跟着撕一撕吧”。
陈子遥站在不远处,被他们的粗暴野蛮吓得都忘了哭。
数分钟后。
“染哥,他这堆皮怎么处理? ”李洪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向唐染请示下一步的任务。
唐染朝监控区扬扬下巴:“扔那边去。”
李洪捡起一件衣服,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