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眼角微微一跳:“不可能。”
事实上,任老师找他们只是因为那天私自跑去跟黄毛接头的事。
“这也太冒险了,”老任那两天心焦着周欣欣,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幸亏那天只去了一个人,身上也没带利器,不然就在那种地方,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你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能以身犯险。”老任说,“先给我说,记住了? ”
其实那天在去的路上他们就报过警了,再加上一直以女生的身份同那边交涉,降低对方的戒备心,也算不上以身犯险。
“嗯。”唐染习惯性地贫了一句,“不过去了是准备打架的,提前给您说了不太好。”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就是不拿我当自己人。”任老师口风一转,忽然骂道,“我才当你们班主任的时候说过什么?还跟你们玩提问箱交过底,好嘛,你们摸完我的底就完了,还是拿我当外人防着。”
任老师有点激动:“准备打架就不能给我说了?我就不能给你们站站场子了? ”
元澈想象了一下任老师帮忙“站场子”的场景,觉得那画面有点美。
“……能,”唐染嘴角抽搐了一下,安抚道,“以后有机会一定找您。”
“这还差不多。”任老师半开玩笑地照着他俩后背来了一下,又正色道,“记住了,别让你们家长担心。”
这句话其实再正常不过。只是面前两个人听完,神色稍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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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今天的报纸我给您放在这了。”秘书推开唐明华办公室的门,将当日报纸在宽大办公桌的一角搁下。
虽说现在手机推送新闻十分便捷,但唐明华还是保留着工作间隙翻阅当天报纸的习惯。
秘书送完报纸,又帮唐明华接了一杯温开水放在手边,这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临近午饭时间,唐明华从报表中抬起头,扫了一眼躺在宽大办公桌一角的报纸,捞过来随便翻了两下。
没想到居然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尽管报道上“见义勇为好少年”的真实姓名都打了码,黑白配图的清晰度也十分堪忧,但自己的儿子,闭着眼都不会认错。
这么多天过去,唐明华心里的气其实早就消了,说不后悔也是假的。
但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先递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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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中午,元澈回到寝室,打算收拾一下东西。在床前蹲下身,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他将箱子里面的安定片全部装进一个不透明的塑料袋,牢牢系上口,准备下楼时丢掉。
元澈没有午休时锁门的习惯,装着安定的塑料袋还勾在手上,门把手忽然咔嗒响了一声,唐染推门而入。
元澈一惊,下意识把塑料袋往行李箱里塞,抬头蹙起眉,语气中透出不快:“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先敲门? ”
唐染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哦。”
他不是没有敲门的习惯,只是刚才急着赶过来告诉元澈处分通报的事,又觉得是白天,所以才直接开了门。
他看见元澈将手上的东西匆忙地往箱子里塞,怕他看见什么似的,心里稍稍别扭了一下,略微顿了顿,还是说:“学校处分下来了,刘芮琦直接开除。”
元澈把行李箱重新放好,站起身来“嗯”了一声。
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中。毕竟学习成绩再好,也救不了岌岌可危的人品。
周欣欣目前还在治疗,暂时无法返校,很可能要留一级,重新上一次高一。
门把手又被人从外面按下去,尚啸手里拎着两个餐盒,直接走了进来:“哎,染哥也在啊?我妈做了青团,正好,一起尝尝。”
唐染垂眸看向元澈。
元澈说:“这么多? ”
“啊,我也说有点多,我妈非让我带着,说你住了校,就没时间去我们那吃饭了。”尚啸将餐盒在桌上放下,“这个青团是最近才上的,她说你还没尝过。”
韩姨确实是打心眼儿里疼元澈。